辨识出国王谕令的大概内容:国境内的邪恶教团严重威胁了王室的统治,予以剿灭,所有企图唤醒邪恶神灵的人都要记住这个下场。
原来被处死的人是邪恶教团的人。班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乡亲从不信奉神灵,也从不接触邪恶教团的人。整个小山村都和外界隔绝了,过着平静的生活。
既然是王室的敌人,那就都剿灭了吧。祖国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左边有三个叛徒王国,右边有巴达索山脉的众多强大部落,在夹缝中维持和平已经不容易了,怎么还会有人捣乱?
回到住所,班索捂被子入睡,睡着睡着,又被哭声吵醒了。窗户已经关得很紧了,可是时断时续的呜咽声仍徘徊在房间里,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吊死者的哭嚎。
难怪多兰埃领主城比以前更萧条了,哪一位商人愿意在这种令人不安的地方建立商会驻地呢?
翌日早起,班索在酒馆里打听吊刑架的事。谈者不知道异教徒是在哪里被抓住的,只知道他们在一年前被押到这个地方,进行处决前领主宣读了王令,又数了他们的罪行,像召唤邪恶神灵、血祭活人、发展异教徒等,都是必须处死的罪名呢。
班索不敢问下去,生怕被怀疑与邪恶教团有关系。回家后提醒一下家人才行,要警惕陌生人,不能接触异教。
出了多兰埃领主城,班索踏上了回家的山道。越是靠近小山村,他越是紧张。脑海中一直留着对小山村的印象,但那已经是九年前的记忆了。不知道乡亲会认得出自己吗?爸爸妈妈会不会怪我现在才回家一趟?哈吉坦桑领的商会把他失踪的事传到村子了吗?他们是不是一直在担心我?
走到小山村前的一个镇子时已经傍晚,他选择绕过去,走偏僻的小路。他一点睡意都没有,再走几个钟声就到家了,到家后再好好睡吧。
途中越来越多的景象勾起了他的回忆。
啊,这条河我记得,小时候常常到河里捉鱼,还是在这里学会了游泳。
好熟悉的山岭,以前总是和那群小孩跑到这里找那种会跑的草,口感比长喙青鸭的鸭舌和虾肉好多了。
还有那座桥,过了对面就是小镇了吧,下个季月再去镇上找找以前的朋友吧。
再番几座山岭就能看到小山村了。他的脚步轻快得半走半跑,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兴奋、激动、期待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在海妖精囚禁他的石室,在迷茫得找不着方向的冰封海面,在摩古城竞斗场弥漫着腐臭的牢笼,在最严寒时躲身的树洞,在无处可逃的丰饶大陆……他记不得有多少个夜晚含着泪回到了这片他热爱的土地。
黎明时分,班索终于爬上了小山村村后的山岭。脚印踩在结实的泥地上,梦中的画面和童年的记忆重合了,恍惚间他似乎走回了十一岁的那个时候,在同样的地点闪着泪花,挥着手和家人、村民告别。
站在岭顶,眺望巴掌大的小山村,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嘿——我回来啦——”
回声叠了几层,在山谷里荡了荡,传回了几声“长鼻子”的吠吼。
这吠声,看来猎户家又养了不少长鼻犬啊,猎获肯定比以前多了吧!
可是下一刻,班索笑不起来了。
村子里腾起几只飞兽,兽背上骑着王国的士兵。他们下方是森严的军营,其间建有哨塔,密密麻麻几百个士兵像蚁一样在哨声中集结。
为什么会有士兵?我的村子呢!
“啊——”班索顿时失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