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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哈!”校武台上的比斗十分激烈,两个光膀子的士兵拳打脚踢,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直到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其中一人才被踢下台。胜利者顾不上擦汗,裂开嘴得意地大笑,冲着台下耀武扬威。
然而台下跳上一人让胜利者的笑容当场凝结,那后来者语气很是嚣张,“爷来领教领教你的三脚猫功夫。”
此人话音一落,校场之中的气氛就陡然紧张起来,有人忍不住低声抱怨,“怎么又是这家伙。”
“是啊,每次他一来,这比试就没法进行下去……”
“毛屠子这回惨了……”
马秀英定睛瞧去,台上那引起众人不满的挑战者居然是郭天叙。这家伙正全神贯注盯着被人唤着毛屠子的对手,没发现马秀英就在台下。
原来郭天叙以百户职位进入军营,他嫌弃自己的官职太低,拼命想在军中立威,就屡次挑战军中其他将士。可是众人都知他是郭元帅的大公子,谁敢和他动真格,只能假装不敌认输,这比斗自然就失去了看头。偏生郭天叙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当真天下无敌,见人比试就要插上一脚。别人处处让着他,他却对别人毫不留情,加上他也练过拳脚功夫,所以经常把人打成重伤。更过分的是,他一点也没有胜利者的气度,每次打败对手还要把人狠狠羞辱一番。
这样的对手人憎狗嫌,所以大家一看郭天叙露面就怨声四起,不敢和他上台比斗,但嘴上实在忍不住要牢骚几句。
此时刚刚赢了比试的毛屠子笑容敛去,皱眉说道:“郭百户,小人愿意认输。”
“你看不起我?”郭天叙眼一瞪,招呼都不打一声,一脚就踢过去。
毛屠子赶紧侧身避开。
郭天叙不依不饶,又一拳挥了出去。
毛屠子只好打起精神迎战,他不求打赢郭天叙,只求不被郭天叙伤得太重,除了躲不过的时候抵挡两下,其他时间都在绕台子转圈。
台下的喝彩声顿时成了吹嘘声,这种一方追得起劲,一方只顾躲闪的比试真没看头。
马秀英看了一会觉得无聊,拉住身边一个士兵询问汤和在哪里。郭子兴身边的将士她只认识汤和,上次银耳钉的事情还没好好感谢汤和呢。
士兵们的注意力都不像先前那样集中了,突然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哗然起来,军营里竟然冒出个女人?这下他们更不看台上打斗,围着马秀英挤眉弄眼吹口哨,还问她是不是汤和的相好。
袁兴气得哇哇叫,拉着马秀英就要走,他还以为只是站岗士兵嘴巴坏,原来军营里的人都是一个德行。
郭天叙听见台下动静望了过来,看到马秀英不由怔了怔,被对手趁机一拳打在身上,他急忙收敛心神,继续比斗。
马秀英脸一沉,表明身份,“你们乱说什么?我是郭元帅的义女,有正事找汤百户。”
一听是郭元帅的义女,士兵们老实了很多,不敢再嬉皮笑脸调戏马秀英。其中一个机灵的士兵连忙带她去见汤和。
汤和刚从城墙上换班回来休息,闻讯走出宿舍,后面跟着一个黑脸大汉。看见马秀英,汤和快走几步迎上去招呼,“马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军营?”
马秀英扯着虎皮当大旗,“我奉义父之令来察看军营的情况。汤大哥,当年多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当年有什么事?”汤和一头雾水,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忘记了几年前帮忙拾取银耳钉的事情。
见汤和不欲再提,马秀英也不再纠缠此事,换了个话题问道:“听说军营里来了个招摇撞骗的和尚,汤大哥可认识此人?”
你这样说不怕你义父生气么?汤和尴尬地咧咧嘴,挥退带路的士兵,笑道:“不是什么和尚,是我儿时玩伴前来投奔大元帅,如今他已是总旗。”说着他向旁边站立的黑脸大汉指了指,“就是他,他叫朱重八,钟离人,说起来大家还是同乡呢。”又对朱重八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的大元帅的义女马秀英马姑娘。马姑娘十分聪慧,招贤令和禁闭室都是她给大元帅出的主意。”
毕竟汤和是郭子兴的亲兵,元帅府许多事情都避不开他的耳目,他当然清楚那些对军队有利的建议到底出自谁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