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领应天后,马秀英把在滁州建立的慈善机构照搬到应天,同样设立了敬善堂和幼儿坊,只是主事人不再是杨云花,那妮子现在忙着训练女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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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沮丧地说道:“小人去了,可是那里的管事说里面早就人满为患,叫我们自己想办法。咳咳,小人只好沿街乞讨,过一天算一天。”
看来敬善堂还得再扩大。朱元璋吩咐袁兴掏了一两银子递过去,“老人家,我瞧你不停咳嗽,你先去找个郎中看看,过几天再去一次敬善堂,应该会有人收容你了。”
“多谢老爷,大好人呐。”老头喜出望外,等朱元璋走后,马上咬咬银子对着月光辨别真伪,又跑到屋檐下去收拾草席。
谁知才把草席裹好,一辆马车停在跟前,车夫问道:“老翁,适才过去的两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老头偷偷打量面前的马车,遮遮掩掩地答道:“那两位好心人说敬善堂会收容流民,叫小人去那里。小人打算天亮就过去问问。”他决口不提银子的事,要是被这不知底细的车夫抢去就亏大了,殊不知人家早把他的举止瞧得一清二楚。
隔了一会,马车里传出一个柔和的女声,“你现在就去敬善堂,就说马夫人叫你去的,保证有人收容。”
老头不敢置信,一晚上连遇两个贵人。但是对方实在没有戏耍自己的必要,况且那一两银子可是货真价实。要是这位夫人说的也是真的,那自己住的地方就有着落了,看病、吃饭也有人管了……他忙不迭地道谢,向敬善堂跑去。
朱元璋和袁兴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这么一段小插曲,两人转过一条街,眼前一亮。
远处灯火辉煌,尤其是临水而盖的那几栋阁楼挂满了灯笼,交相辉映的烛光从半空一直延伸到河里,随着波浪不停晃动,已经让人分不清何处是真的灯火,何处是倒映的光彩。
朱元璋好奇道:“那是什么地方?煞是好看,这么晚了还如此热闹。”
“夫子庙。”袁兴回答得吞吞吐吐,怎么走到这地方来了。
“为何白日和现在所见不同?”
当然不一样,白天那些青楼妓院还没开门呢。袁兴委婉地说道:“白天没点灯,晚上才点灯。”
“点灯?”朱元璋琢磨了一会,笑道:“你这小子,原来那就是秦淮粉巷啊,走,过去瞧瞧。”他兴致勃勃地向前走去。
袁兴暗暗叫苦,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没有说不去那金粉楼台走一遭的想法,可是马秀英如果知道自己带朱元璋去逛烟花之地,回去少不得扒掉一层皮。但是不带朱元璋去的话,现在就得掉一层皮,真是左右为难啊。他唯有祈祷朱元璋口风紧,回去后不会泄露行踪。
然而他哪里知道就在他们身后有一辆马车缓缓跟着,马秀英瞧见朱元璋和袁兴果然往青楼妓院走去,不由恼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来到秦淮河岸,但见楼阁林立,画舫密集。岸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河中彩灯盏盏,溢彩流金。船公摇撸掌篙,吆喝不断,周围丝竹配乐之声此起彼伏,喧哗不绝,与先前幽静街道的萧条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走近再一瞧,无论岸边的房舍还是水上的船只都是雕梁画栋、飞檐漏窗,室内轻歌曼舞、红烛高烧,娇俏的笑声不绝于耳,曼妙的人影约约绰绰。
许多衣袂飘飘、宛转娇羞的女子倚在窗前顾盼生媚,若有男子张望过来便宛尔一笑,令人遐想不已。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到底是纸醉金迷的地方啊,”朱元璋叹道:“百姓如此疾苦,有些人风餐露宿,有些人食不果腹,这里的富人却还有心情寻欢作乐。算了,不看也罢。”
袁兴巴不得早点回去,闻声急忙掉头,刚迈出两步,路过一处阁楼,就听见一个龟公大声招呼,“陈将军、谢将军,您二位爷来啦!”
“嚷什么,前边带路。”一个黑脸大汉斥道:“你这夯货,说了多少次,叫我们陈老爷、谢老爷即可,下次再敢乱喊,我不把你嘴剁掉。”
“是是,小人嘴贱。”龟公作势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带着黑脸大汉和另一长须男人走进阁楼。
袁兴借着门楼垂下来的灯笼定睛一瞅,低声说道:“是谢再兴将军和陈德将军。”
听到自己的将领也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朱元璋的脸色顿时比那夜幕还阴沉,冷声喝道:“跟去瞧瞧。”
二人跟进这间叫天香楼的阁楼,一个云鬟半卷、身披纱衣的女子立刻靠过来。
袁兴急忙说道:“我们和前面两位老爷是一起的。”
女子嗔怨地跺跺脚,红唇微翘,“怎么又是来找瑜素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