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碽姨娘教导的好,每次碽姨娘见了我比对棣弟、橚弟还亲切。”
马秀英忍不住感慨道:“是啊,没有你碽姨娘说不定就没有你呢,以后你可要好好孝敬她,对她要像对待我一样。”
朱标自懂事之日就听闻了李碽儿舍命救下他母子的事情,当下恭恭敬敬答道:“孩儿省的。”
母子俩又唠了一会家常,马秀英渐渐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朱标等她睡着后才悄悄离开房间。走出院门,他眼前一片茫然。王府上下都换上了白色布幔,一些鲜艳的物品都被罩布盖住,仆人们神色肃穆地行走着,整个府御充斥着窒息的压抑。他突然感觉胸口一阵抽搐,就像被人捏紧了心脏般疼痛,又似乎被石头压住胸膛喘不过气,差点摔倒在地。
恰巧袁兴有事求见马秀英,见到面色发紫、神情恍惚的朱标,急忙扶住他询问究竟。
朱标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多谢舅舅,我没事了。舅舅是来找母妃吗,母妃刚刚睡下。”
袁兴哪还有心情管其他,扶着朱标回到马秀英房间,又赶紧叫人去请大夫。
浅寐的马秀英被喧哗声吵醒,听到朱标不舒服,急忙一咕噜爬起来,朱标的隐疾一直都是她和朱元璋心中的痛楚。
所幸大夫检查诊断朱标并不是厥心痛发作,只是普通的胸闷气短。虽然大夫说朱标生病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家中长辈去世,心情郁卒所致,但马秀英知道朱标的病情肯定跟他先天性心脏病有关系。一般人遇上伤心事难过一阵子就过去了,朱标这种有心疾的人却不能太郁结,否则会要了他的命。
“标儿,你别吓娘啊。”泪水在马秀英的眼眶中打转,却不敢流出来、
“母妃,孩儿没事……”朱标吃力地露出笑容。
“嗯,娘知道,你快好好歇着,不要胡思乱想。”马秀英擦擦眼睛,强颜欢笑。
朱元璋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标儿怎么样?”
“喝了碗宁神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马秀英指着刚刚睡下的朱标,此时朱标慢慢恢复了红润的气色,双眼微闭,均匀地呼吸着
朱元璋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叹气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生病?”
马秀英埋怨地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这孩子心底善良,待人淳朴,哪里能够承受他堂哥被囚禁,大伯母去世的伤痛?”
朱元璋目光闪烁,没有出声。
马秀英趁机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可是你把所有的路都帮他铺好,他自己就不会走了。不如……”
朱元璋粗声粗气地摆手道:“这事你别管,我自有主张。”
马秀英悻悻地闭上嘴巴,她无法去指责一个把所有爱都给了孩子的父亲,尽管这个父亲的行为或许有些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