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笑了笑,“张士诚的部下都已被你收降,他纵有反叛之心亦是孤掌难鸣,不足为惧也。与其杀了他引起江浙一带百姓和个别将士的不满,不如不杀他叫人看看你海纳百川的胸襟。这样天下人感念你的心胸广阔,将士们归附之心更盛。”
朱元璋点点头,“罢了,罢了,昔日|我与他虽是敌人,但各自为政也怪不得谁,他也不曾做过大奸大恶之事,绕他一命也不是不可。”
说完朱元璋便传令,叫人把张士诚从牢里提出来好生看管,饮食生活方面不得亏待,等他冷静下来,愿意投诚归降了就释放他。
李善长听到朱元璋决定留下张士诚的性命,不由大发雷霆,愤愤地对胡惟庸说道:“真不知王爷如何想的,张士诚此人善揽人心,现在不除掉他,只怕将来后患无穷。”
胡惟庸说道:“学生听闻是马王妃劝王爷不要杀掉张士诚。”
“荒唐!王爷怎能听一妇人之言,给对手留下喘息的机会!”
“老师一心为王爷着想,可惜王爷耳根软,光听妇人言,不知其中厉害。马王妃到底是头发长见识短,妇人之仁……”
李善长瞪了胡惟庸一眼,“闭嘴,王爷、王妃岂是你我能非议的?”
胡惟庸见他嘴上如此训斥,脸上神色并无不快,便笑嘻嘻地说道:“老师教训的是,学生妄言了。不过学生以为既然王爷迷在其中,老师不妨替王爷做出决断,昔日王爷去接韩林儿,那刘基不就暗中叫廖永忠凿船沉江,事后王爷也没责罚刘基。所以老师不妨……”他压低声音在李善长耳边低语几句。
“那等专营擅权的小人怎能和老夫相提并论?“一提刘基,李善长就来气。
胡惟庸点头哈腰,“是,是,学生多嘴,老师一心为国,岂是刘基能比的。不过这种事刘基做得,老师为何做不得?”
李善长脸色微变,他最恨被刘基比下去,但他又有点担心自己揣摩错朱元璋的心意,犹豫道:“若叫王爷知晓,岂不生祸?王爷如今最忌讳别人猜测他的心思。”
胡惟庸奸笑道:“老师忠肝义胆,天地可鉴。就算王爷事后知晓,也能明白老师的苦心。况且学生保证此事一定做得天衣无缝,让人瞧不出任何问题。”
“那就依你所言,此事一定要做得妥当。”李善长端起茶盏,“只盼王爷将来能明白老夫的苦心。”
胡惟庸立刻站起来告辞,“老师放心,学生这就亲自去|操办此事,一定做得妥妥当当。”
李善长没有起身送客,端着茶盏垂下眼帘。张士诚,即使王爷想留你,老夫也不能留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还敢羞辱老夫。哼!还有那刘基老儿,总有一天叫你后悔挡了老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