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善长淡淡地笑了笑,不再说话,慢慢把玩着茶杯,仿佛对杯中的茶留恋不舍。
李存义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机锋,内心一个劲的狂喊:“你们真的是来喝茶的吗?怎么都没人说正事?”
偏生两人仿佛故意与李存义作对,都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默默品茶,一言不发。
等到第三泡,李存义实在沉不住气,几口饮尽杯中茶,说道:“胡老弟,你觉得令侄女和我儿子的婚期定在何时为宜?”
胡惟庸怔了怔,抬眼望向李善长。他知道李善长邀他过府是有拉拢的意思,但是没想到李善长还愿意跟他做亲家。
李善长品啜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缓地责备道:“存义,你家是男方,这种事怎还让女方家操心?再说惟庸最近公务繁忙,你直接和女方家商量,就不要烦劳惟庸了。”
李存义噎了噎,差点就想问自己大哥:不是你让我继续和胡惟庸谈亲事的吗?
胡惟庸一脸的自责,忙不迭地站起来道歉:“老师别怪李兄,都是学生的错,学生最近忙昏了头,差点耽误了侄女和李佑公子的大事。我那兄长早就让我带话给李兄,一切听从李兄的安排,他绝无异议。”
“你啊,你啊。”李善长笑着用手指虚点胡惟庸,“公务繁忙也不能不管家人哦。”
胡惟庸做着深刻的检讨,“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以后再不敢粗心大意,忽略了家人。”
李存义听着胡惟庸极其恭敬的话,不知为何,心里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不敢出声。
胡惟庸拍拍李存义的肩膀,慎重地说道:“李兄,我就把侄女托付给你了。”
李善长转过头,瞪了李存义一眼,“你听到惟庸的话了吗,回去就赶紧把亲事办了,难道还要人家把女儿送上门?我可警告你,以后惟庸的侄女进了门,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李存义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了,只能点头应是。
李善长再度恢复了笑容,“惟庸留下来吃顿便饭吧,刚好尝尝你带来的河豚。”
“学生恭敬不如从命。”胡惟庸笑着落座,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抢着说亲自动手烹制河豚了。
李善长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这样的情况他显然早就预料到,胡惟庸已经不再是那个处处看他脸色行事的小人物了,当然不会再为他犯险。
一番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直到月明星稀,胡惟庸才在苍茫的夜色中离去。
李存义迷惑地问道:“他这是答应和我们结盟了?”
“你啊,真是不足与谋!”李善长板着脸,拂袖离去。
你们之间的对话那么玄妙,正常人谁能听懂啊!李存义挠着头皮,呆立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