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马秀英就拉着道衍坐下,靠在他的肩膀上。
道衍的身体霎时僵硬如铁,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马秀英轻轻说道:“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让你做什么,我就想静静地靠一靠。”
道衍努力放松肌肉,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马秀英就这样靠着道衍,回忆在苏州的往事。那时的道衍真是个呆子啊,好像什么事都让着她、依着她,从来都没有对她大声说过一句。不对,这个呆子也欺负过她,用狗洞威胁她送菜,还非要和她比武害得她被大张氏罚跪……哼,这个坏蛋,心眼也多着呢……
逊影进屋就看见马秀英靠着道衍平静地睡去,嘴边还带着笑容。她微微吃了一惊,马上装着没看见,缩到门口去看守。她是知道马秀英和道衍从没有逾越,但是这一幕也不能被别人看见。
道衍一动不敢动,肩头传来的均匀呼吸说明马秀英已熟睡。他的心渐渐从开始的慌乱变成平静,然而马秀英的呼吸就像个调皮的小孩,总是在他要静心的时候轻轻拨弄一下他的心弦,令他无所适从,只能默默念诵经文。
明亮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罩在道衍和马秀英的身上,发出晕染的金光,逊影觉得这一幕竟然出奇的和谐。她眼中泛泪,两个命运多舛的人只能在这一方小天地相互依偎。但愿下辈子,主子不会再被约束在这个牢笼中了。
一个时辰后马秀英缓缓醒来,她许久不曾这样坦然舒适地睡一觉了,幸福的感觉让她都舍不得离开道衍的肩膀,但是有些事只能发乎情,止乎礼,所以她深深地嗅了嗅那股好闻的檀香味,恋恋不舍抬起头。
察觉马秀英在自己身上嗅闻,道衍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他愈发不敢动弹,像一个泥塑木雕。
马秀英睁眼就看到逊影百无聊赖地蹲在门口画圈圈,她不由笑道:“去打盆水来。”
“主子,您醒了?”逊影腾的一下跳起来,长久的蹲姿令她双腿发麻,差点摔个趔趄。
“你就不能细心点?”马秀英又好气又好笑,逊影这种毛躁的性格何时才能改一改啊,她若不在了,谁来照顾逊影。
逊影立刻转移话题,“主子,道衍大师保持这个姿势都一个多时辰了,您快让他休息啊。”
马秀英瞟了道衍一眼,道衍嘴唇微动,似乎在诵读经文,估计道衍要把经文诵完才会起身。她故意嗔道:“不管他,不到用膳时间不准他休息。”哼,谁让他以前敢欺负她,就要让他难受一阵。
逊影听出马秀英的口不对心,眼珠一转,真的跑掉了,这两人的事情她才不掺和呢。
似怨似嗔的声音传进道衍耳中,道衍心情更加不能平静,他不明白先前马秀英还好好的,怎么醒来就发脾气,可是他刚才没有惹马秀英生气啊。他哪里想得到,女人是种不可理喻的动物,要是不讲起理来连几十年前的旧账都能翻出来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