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嗯了一声,只是静静的当个倾听者。
“娘也从那天开始病倒,没熬过那个冬天,六岁的小妹算是命大,跟着我这个不出息的哥哥挨饿受冻了几年,身子一天比一天弱,如果今天不是你,我们两兄妹可能就逃不了一顿毒打,也就可能不知何时就从这小镇子上蒸发了,反正也没谁注意到,呵呵。”
“娘教过我,不能偷别人的东西,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小妹先睡倒在我怀里。”
少年自说自话,抬起头看向那个安静的男子,认真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齐凌抬头望着头顶的月亮怔怔出神,轻声道:“当一个人真走头无路的时候,犯罪并不可耻。”
卷着裤腿的泥腿少年没有接齐凌的话,“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些有爹娘的人。”
齐凌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无声的笑了笑,苦涩道:“其实我和你们兄妹二人差不多,这辈子估计也是不能再见到爹娘了!”
少年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低下了头。
两无言。
他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向了那洒落清辉的月儿,两人怔怔出神。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时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其实我不相信三年前独独只是我爹被卷下了江里,可我也只能愿意相信他是自己被卷进去的。三年来,不记得我下过了多少次汉珠江,收人钱财,帮人下江里捞过兵器,平日里撑着木筏去钓鱼摸虾......”
齐凌望着神色平静的少年,好奇道:“那你在里面捞到过兵器吗?”
陈小兵点头:“当然,不过大都是我把捞到的兵器交到雇主武夫的手中,看他们的脸色,也知道只是一些破铜烂铁,少有看到那些雇主满意的,明天这种日子,早已经变了味道了,每次来的外地人都不少,可那么大一条江里面哪里有多少顺流而下被潮水带起的武器。更多的人都只是来看热闹,比武图出名的。”
齐凌哦了一声,并不意外。
“不过我知道江里有个很深的地方,就是我的水性,也不敢憋足气下到那里,那里很奇怪,就是在江里的鱼虾好像也避着那个地方,不敢靠近。”
齐凌皱了皱眉,示意陈小兵继续。
少年看了眼齐凌的神色,接着道:“齐大哥,我看得出来你虽然是炼体走武道的,但却和那么多我在江边见过的不一样,你是好人!”
齐凌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道:“小兵,你看人的眼光很准,不是什么坏事,但若是将来有一天去到了外面,你也不要太笃定自己的认为,有些人是看不出来的!”
陈小兵哦了一声,看着齐凌的眼神真诚道:“如果齐大哥你真是为了找一把好武器的话,倒是可以去我说的那个地方试试运气,这么多年,应该没有人能下到那个深度,所以不说好坏,那里多多少少应该有一些的。”
齐凌点头,却是问道:“你想过炼体学武吗?”
“想过,但是我不学?还有小妹需要我照顾,这么多年,我已经在江畔和这陈家镇见过了许多的炼体武夫。我知道他们不不看上去这般自在的。”
齐凌自嘲的笑了:“你说得对!”
人生百样苦,有几人随随便便成功?
这一夜,乌云掠过,遮天闭月,电闪雷鸣的下起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