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看到雨雾中的街边,模糊的有道抱孩子的身影,
那女人很是焦急,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还要撑着伞,一边还在对着马路上奔驰而过的车子不停地做着停车的手势。
那孩子好像病了,软软地趴在母亲的怀里,女人一边抱着他,一边吃力地将伞撑在孩子的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浇在雨中。
腾出来的那只手还在拼命地对着马路上不停驶过的车子招手。
“停车!”
我忽然喊了一句。我不忍心看见这样的情景,大雨,生病的孩子,焦急的母亲,这一幕把我的心揪痛了。
可是司机并没有停车,反到很不耐烦地说:“小姐,雨这么大,不好停车的。”
“我让你停车,听到没有!”
我忽然就发飚了,那司机很不情愿地将车子贴着路边停下,我推开门,便冲进雨雾中。
“快,上我们的车!”
我扶着那抱孩子的女人,一边拿过她的伞撑在她和孩子的头顶,一边把她扶到车子旁,让她们坐在了后面我原先坐过的位子。
女人说:“孩子高烧到四十度了,我想送他去医院,可一直等不到车,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想是在雨中等了太久,这个不算年轻的妈妈,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流下眼泪。
“不用谢,给孩子看病要紧。”
我坐进了副驾驶。
司机却不原意了,“你们到底是要去哪里?先送你们还是先送她,多个人,是要多给钱的。”
我打开手包,从里面拿了二百块钱出来,从来没有这么大方过的,把两张票子啪地拍在司机握着挡把的手上,“这个够不够!够了就闭上你的嘴!”
也许是我突然发怒的样子让司机惊到了,也或许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司机只嘟浓了一句:“凶什么凶,送不就得了。”
一边掉转车头,把车子开去了医院。
而后视镜里,莫子谦微微歪了头,就那么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刚刚发过飚的我。
他到底是没有反对。
就这样,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医院,此时,雨势渐小,我也下了车子,帮着那妈妈开了车门,又扶她下了车子,帮她拿了伞,跟着一路到了急诊室。
那孩子烧得昏昏沉沉,一直在睡,女人便不停地掉眼泪,连看诊要挂号也不知道了,我替她挂了号,又帮着她找了医生。
那孩子是肺炎,需要住院,此时女人又哭了,“我没带那么多钱。出来的太急了,孩子的爸爸又出了差……”
我能理解一个女人独自带孩子的委屈和辛苦,尤其是孩子大晚上生病还赶上大雨,这妈妈的心一定受尽了煎熬。
我也想到了我的孩子,不知道他有没有生病,他生病的时候,他的养母会不会也这般焦急的送他来医。一瞬间我鼻子发酸,“你别急,住院费我先替你付了。”
虽然我也是囊中羞涩,但好在,卡上还是有那么几千块钱的,我给那孩子付了两千块的住院押金,那女人千恩万谢,并且说,明天拿了钱一定还给我。
可其实,她连我的联系方式都没想起来要,就抱着孩子匆匆地去找医生治疗了。
而我,虽然穷的差不多叮当响了,却不后悔,我只是卑微的希望着,当我的儿子生病需要治疗的时候,他的养母不要太吝啬,能够拿出点钱送他去医院。
想到儿子,我的心口又疼了,我有些失魂落魄地从急诊出来,看到莫子谦就站在急诊大楼的入口处,他颀长的身形,像玉树一样挺秀,斜椅着那门口,似在低头沉思着什么。
他还没有走,我到是有几分意外。
“自己都穷的叮当响,还拿钱替人交住院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走过去的时候,莫子谦直起身形,目光深沉地射过来,带着一抹不可思议。
“我在想些什么,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我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不会知道,他还有个儿子,而我,亦不会告诉他我此刻的心情。
雨又大了,出租车照旧不好找,我又钻进了那辆车子,莫子谦也拉开车门从另一边坐了进去。
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话。
然而没有走出多远,车子忽然就抛锚了。
司机打了把伞下车去检查了一下,回来很沮丧地告诉我们,“车子坏了,抱歉,你们打别的车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