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
这就更荒谬了。
嫦娥不是拿到后羿的不死药才飞升的吗?如此宝贵的仙药,怎么在她口中就成了‘空’捣药,好似一点用处都没有?
且那扶桑是东海的参天神树,高二千丈,大二千余围,太阳就从那里升起,如此神物,怎会变成供人烧火煮饭的柴薪?
“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
这倒不算离谱。
都成白骨了肯定是没法说话的,而松柏四季常青,春夏秋冬对它们来说自是没什么区别。
“前后更叹息,浮荣何足珍?”
歌声在此戛然而止,只剩余音绕梁不绝。
女鬼听得似懂非懂。一旁的游魂们先是不以为然,琢磨一番后却入了魔,将那几句反复念了又念。
白骨,青松。过客,归人。逆旅,生死。
“我悟了!原来如此,就该这般!”
一个游魂突然仰天大笑,神情里的萎靡阴郁尽数不见。
其他几个也纷纷笑了起来,接着便上前和他击了一掌。
“你们在干什么?”
女鬼愣愣的问。
“我们改主意了,打算同你一道上路。”
游魂们面上的笑意愈发浓了。
“你们真的想通了?”
女鬼大喜过望。
虽和游魂们生前互不相识,但死后毕竟相处了这么久,还是有情分在的,怎会忍心看他们拖着不肯投胎,直至大限到来,灰飞烟灭?
“走吧。”
众鬼化作青烟,齐齐钻入地下。
“这小娘子还真有两手,随口哼了几句,就骗得这些野鬼去地府喝孟婆汤了。”
目睹这一切的中年文士喃喃自语道。
“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不用再对着这群面目丑陋的死鬼了。”
中年文士从坟头跳下,蹑手蹑脚走进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
“若真是个美人儿,那就暂且留她一命,等玩够了再交给智圆他们。”
他口中的智圆,是城郊某座小庙里的年轻和尚,生得那叫一个眉清目秀,皮肤细嫩,已和他相好了很长一段日子。
某次在厢房里云雨后,他听到小和尚埋怨最近生意冷清了很多。
庙里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出去做法事,灵验后自有人来捐香油钱和做祭礼。
小庙虽比不得其他古寺出名,但也勉强混得过去,且做法事可以进内宅见到很多漂亮的小娘子,大多都是不知人事的,调教起来别有一番乐趣。
但自从买骨人声名鹊起后,庙里就没了生意,冷清得要死。
“那是个有真本事的,我估摸着她肯定有法器护身,不然近不了厉鬼的坟。要是能把那东西弄到手,我们就发财了。”
智圆十分向往的说。
“真的?”
中年文士眼里闪过贪婪的光。
发财还是其次。
若真有这等法器傍身,那他定能扬名于整个长安,到时候全城的漂亮小娘子都会知道他的名头,一见了他就会急吼吼的往上扑,哭着喊着要给他做妾。
他找小和尚,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况且对方不止他一个相好,许是和人玩多了的缘故,后面已有些松弛。
要论起紧致销魂,当然还是小娘子们来的更好。
淫念一起,中年文士顿时按捺不住,主动请缨道,“那有什么法子能搞到手?我能帮上忙吗?”
法子自然是有的。
中年文士依照小和尚的嘱咐,在秘制药酒中混入五石散,每晚入睡前饮下,借药力让魂魄暂时出窍,以来到坟场中守株待兔。
这里的鬼魂个个都是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看着就令人心惊肉跳。
但想着以后的好日子,中年文士便忍了下来。
还好,只等了几天,目标就来了。
也不知这小娘子是把法器藏在哪里的?
管她的,只要把她全身上下都摸个透,还怕搜不出来?
中年文士的面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下一瞬,有清风拂过他的脸庞,沿着他的脖颈扬长而过。
怎么会这么凉?
中年文士不禁缩了缩脖子。
“太迟钝了。”
不知何时,许含章竟来到了他的身后,漠然说道。
中年文士的颈间立时现出了一道细细的红痕,有血珠汩汩冒了出来。
他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太晚了。
项上的头颅已呈摇摇欲坠之势,在血水中不安的晃了晃,终是认命的栽了下来,滚落到泥土之中。
“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许含章叹息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