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冥想。
她的意识里,很快就出现了一张洁白的宣纸。
一名美姿容、白袍玉冠的少年郎悬腕挥毫,洋洋洒洒的写就了十来行草书,然后信手将毛笔掷到一旁,接过一个红裳少女递来的琵琶,闲闲的弹奏起来。
少女的面目模糊,像是被一片雾气罩住了,看不太清楚,只能勉强瞧见她足尖轻点,双臂轻盈而举,随着琵琶声翩翩起舞,裙裾旋转如花,腰肢摇曳如风荷,端的是风情无限,柔媚入骨。
“二位真是好雅兴。”
又一名美姿容的少年郎出现,嬉笑着打趣道,并打量着宣纸上的诗词,双眼霍然一亮。
“别的都可以。但这个,不成。”
宣纸突然碎成了无数的雪片,像是被风撕碎的灵幡,纷杂而落。
“你真是个榆木疙瘩!只要陪他一晚上,就什么都有了!”
“要去你去。”
“好,那我去!但这首诗,只能是我的!你可别又去外头嚷嚷,说是我抄了你!”
“这个,也不成。”
“为何?”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情诗,大有深意,岂能让你随便拿去,套用和讨好别人?”
“呸!我用你的,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摆起架子来了!你是不是就想捞点钱,我给你便是!”
“不成。我说了不成,就不成。”
雪白的纸片飘然落地。
黄白间杂的脑浆子也溅落在地上,混着黏糊糊的血块,将纸片糊了个严实。
“啊!”
红裳少女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澄碧的水面上,一角红色的裙边微微浮起。
一块巨石砸下。
那抹艳红便绝望的沉了下去。
水面渐趋于平静。
许含章的表情也很平静。
她直起身来,就着还未熄灭的烛火,将诗集烧了个干干净净。
“你已经死了。”蹄来饱口腹之欲,只有唐人没有这个心理负担,无论是宰是杀,都利落得紧。
“的确是别有风味。”
许含章笑着低头,浅啜了两口,说道。
“叫崔管事过来一趟。”
见她用罢汤,又主动添了一碗饭,似是胃口也颇好的样子,崔异便眉眼含笑,向帘外说道。
“家主,有何吩咐?”
不多时,崔管事便打起帘子进来,他的腰背挺得很直,语气恭谨却不谦卑,保留着恰到好处的风骨。
“凡是厨房里的人,都重重有赏。”
崔异继续眉眼含笑,说道。
至于怎么赏,赏什么,该不该分轻重亲疏,那就是崔管事操心的事了。
“那我呢?”
许含章嘴角一弯,拿筷子敲了敲碗边,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佐料,慢火将汤汁熬成汁浓如乳状,但驼蹄,却是不易得的。”
西域的人皆视骆驼为圣物,断不肯用它的四
明明是类似于乞讨的动作,由她做来,却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当然是叉出去,先打一顿再说。”
崔异的眉眼依然含着笑,口中却故作正经说道。很有兴致的取过一个小碗,用汤勺撇开浮在面上的姜蒜和胡椒,替她盛了个八分满,说道:“羹易得,不过是加上菌菇并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