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死后,她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掉,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甚至连祭拜都不曾记起。”
她的行径,着实让人心寒,足见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货色。
这样的念头,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了,就算事后发现周伯也是个居心不良的,也无法改变他对她的鄙夷,唤不起他对她的怜悯。
“或许,那老家伙早就算准了她的性情,知道她会这样做;也算准了我的反应,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
凌审行认命的道:“他赢了。”
而自己险些就输了。
“我之所以连你都瞒着,是怕你见义勇为,跑去提醒她……这样,就没好戏看了。依我的意思,是想着她既然这么难缠,那你索性就如往常一样继续晾着她,等她失去了耐心,被嫉妒冲昏头脑,接着铤而走险,大肆动用起它的能力,把自个儿骤然熬成了皱皱巴巴的样子,看她还有什么脸来破坏你和许娘子的姻缘?”
他想得很美。
而现实一点也不美。
“谁知道她居然会这般不知死活,闹得这么大!在短短的数月里,和南诏的人勾搭了不说,还跟着一块儿跑了,顺带撺掇着你去救她,生怕你死得不够快!”
凌审行无奈的叹息着。
能把一件儿女情长的小事搞成了另一件和通敌叛国沾边的大事,她可真是个人才。
“只要没人去管她,那就不是事。”
凌准已从往事中的震惊回过了神,此刻是十分的淡定。
尽管二叔的归来并没有带给他更多更隐秘的消息,但他好歹是真真切切的确定了一点——从头到尾,都是吴娘子自己在作死。
圈套是周伯设给她的,没错。
但她如果不被莫名其妙的私心所操控,也就不会造成当下的局面了。
所以,这怪不得他,也怪不得许二。
真要怪的话,就让她去怪天怪地怪周伯得了。
至于他和许二,都不用因此而负责、内疚,继而把安危和性命搭上。
“你真的这样想?”
凌审行没料到这个古道热肠的侄儿竟也有如此冷漠的一面,愕然了好一阵子,终是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点头道:“男子汉大丈夫,能为了心仪的姑娘出生入死,上刀山下油锅,那自是一桩美事。可换成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姑娘,那纯粹是搭错了一根筋,自讨苦吃……”
“十一郎!”
正说着,郑元郎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将门反锁,一屁股坐在了褥子上,再将最新鲜的消息奉出,“吴娘子没有去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