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梅拢着袖子站在廊下,赞赏的看着林荞,她再次疑惑,自己为什么到今天才发现这丫头竟这么机灵?
一晃眼到了晚上,郑雪梅坐在灯下看书,却不睡,待更鼓敲了两更后,她起身唤林荞,“给我更衣吧,我们去趟长安宫。”
“去长安宫?现在?”林荞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有些惊,“小主,现在都二更天了啊,外面又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宫门也快下钥了,这……”
她担忧的看着郑雪梅,“而且,如今长安宫已是敏感之地,小主,您这时候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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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
“我怎会不知这一点,”郑雪梅拧着眉,“但我才说了要依仗依赖她,她这样的时候,我怎么也得过去做做样子。”
林荞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就只得帮郑雪梅收拾,不过是简单的束了发,再用深色的厚大氅裹得严了,换了极暖的鹿皮靴子。林荞带着坠儿,扶着郑雪梅一路往长安宫而来。
长安宫里灯火通明,气氛森冷凝重的令人喘不过气。郑雪梅并不急着进去,而是悄不声儿的站在灯影下,故意等人发现了,她方才极无奈的样子,进了屋。
良贵妃双眼红肿,看见郑雪梅,没好气的问,“怎么这时候来?到门口又不进来,鬼鬼祟祟的作甚?”
郑雪梅的眼睛也是红的,她咬一咬唇,语气哀凉,“三皇子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担心着急,可这时候多少眼睛都盯着长安宫,我只能捱到晚上才悄悄的过来,等来了,就又想着你揪心了一天,万一歇下了……”
“哼哼,说的倒好听,”良贵妃冷哼一声,“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吧?”
“姐姐,”郑雪梅扑通就跪下了,“姐姐这样说,真是冤死我了,我如今在宫中像那无根的浮萍,无依无靠,只得姐姐一个贴心能依仗的,我天天给姐姐烧香祷告都还来不及,哪能盼姐姐有半点不好呢?”
良贵妃摆摆手,“起来吧。”
郑雪梅叹气起身,边关切的问,“姐姐,三皇子如今怎样了?”
“他中了乌头草,这种草的根和叶若单食,则无碍;若一起吃了,则是剧毒,”良贵妃红了眼眶,“有人将草和根分放在不同的吃食里,是以就算是银针也查验不出来。瑜儿好在胃口不好,只吃了几口,又兼救得及时,这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郑雪梅就陪着调下泪来,“她的心太狠了,瑜儿再怎么样,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忍心?”
良贵妃的眼泪一停,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冷冽,她看向郑雪梅,“听你的意思--你知道这毒是谁下的?”
“我的姐姐,”郑雪梅伸手按在良贵妃的手上,一脸的痛恨和意味深长,“你儿子碍的谁的眼,你不知道吗?除了她,还有谁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费这样大的心事来对付你的儿子?你儿子的生和死,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良贵妃的手就抖了起来,她咬牙道,“你说的这些,我怎能想不到,可这么明镜儿般清楚的事,皇上却……”
“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皇上哪次肯为我们做主?”郑雪梅眼里含泪,愤然道,“左不过是顾虑着她父亲手上的那点兵权,以及她那个儿子罢了,她再怎么不堪,那儿子可是他亲生的!”
“她的儿子是亲生,我的儿子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良贵妃一拍桌子,“皇后那个老妇,总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那时,我定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郑雪梅吓得赶紧去掩她的嘴,“姐姐快小声些,这话要传了出去……”
“这话要传了出去,她又能将我如何?”良贵妃冷笑,“我哥哥驻守边关,手上的兵马不少于她父亲。皇上顾忌她父亲,就不顾忌我哥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