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齐王在破六韩摩诃的陪同下,正率军赶赴长城,距离大宁城已近在咫尺。
九月初六,闪电河七水泊,碛东南牙旗。
夹毕特勒阿史那思摩在南下燕北的途中接到了巨贾安特尔的密件。阿史那思摩看完密件后,毫不犹豫,当即决定放弃南下,掉转马头,飞驰牙旗。
黄昏时分,阿史那思摩返回七水泊,当他心急火燎地走进阿史那咄捺的大帐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阿史那咄捺拿在手中的密件,这顿时让阿史那思摩有了不祥之感,当即不假思索地问道,“是不是东北那边的消息?步利设有何急报?”
阿史那咄捺看到阿史那思摩突然返回,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似乎早已料到他会中途返回。阿史那思摩心念电闪,已是了然,知道自己猜测错了,遂手指阿史那咄捺手中的密件,急切问道,“安特尔的密报?”
阿史那咄捺点了点头,“步利设没有消息,东北那边也没有任何急报,中土人应该还没有发动攻击。”迟疑了一下,阿史那咄捺又补充道,“或者,他们即将发动攻击。”
阿史那思摩摇头苦叹,坐下后从怀中掏出了安特尔的密件,“史蜀胡悉肯定也接到了这个消息。”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了。”阿史那咄捺冷笑道,“为什么没有杀死他?这么多年了,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为什么还是没有杀死他?史蜀胡悉曾在牙帐信誓旦旦地说,他已经死了,彻底死了,再也不会祸害大漠了,但今天安特尔说,他还活着,不但活着,还带来数万大军,这如何解释?”
“阴魂不散,噩梦啊。”阿史那思摩十分郁愤,“谁能想到,他竟然再一次逃出天生,而尤其让人吃惊的是,他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中土第一反贼。”阿史那思摩连连摇头,感叹不已,“白发贼就是刀,刀就是白发贼,我们应该想到的,应该有所怀疑的。”
“我们的对手不是他,而是裴世矩。”阿史那咄捺神情凝重,语气低沉,“他不过是裴世矩手上的一把刀而已,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裴世矩,是裴世矩手上有太多这样锋利的刀。”
“裴世矩太厉害,算无遗策。”阿史那思摩又是摇头又是感叹,很无奈,“看来牙帐对未来局势的预测是正确的,只是史蜀胡悉百密一疏,算来算去就是没有算到白发贼就是刀。”
“这个变数太大,始料不及。”阿史那咄捺说道,“谁能想到,刀在塞外步履维艰、岌岌可危、难以为继的情况下,竟然瞒天过海,跑回中土举旗造反,拉起一支队伍,完成了他在塞外无法实现的目标,而如今他有了数万大军,背后又有裴世矩的支持,其实力之强可想而知,这种情况下,他出塞之后的第一个目标必定是报仇雪恨。”
“安特尔知道史蜀胡悉就在牙旗,就在闪电河,所以可以肯定,当他知道这一消息后,必定气势汹汹地杀过来。”阿史那思摩冲着阿史那咄捺摇摇手,“不要心存侥幸,马上下令撤离,命令诸种部落立即北撤,千万不要与他正面厮杀。为了报仇,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如果我们主动找他厮杀,则正中其下怀,正好可以挑起南北战争,如此则后果就严重了,根本无法控制。”
阿史那咄捺眉头紧皱,“史蜀胡悉是个麻烦。”
时间紧急,如果史蜀胡悉蓄意阻挠,而刀又急速北上,双方十有八九会正面碰撞,展开一场厮杀,虽说突厥人不一定会输,甚至有很大胜算,但刀就是个不要命的狂徒,你与一个不要命的疯子打架能有什么结果?
“冬天很快就要到了,大雪一下,刀只有后撤,否则他必定全军覆没,既然如此,我们当然避敌锋芒,耐心寻找歼敌良机。”阿史那思摩大手一挥,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史蜀胡悉蓄意制造麻烦,我们不妨也来一个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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