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郑芝龙也看开了,反正这个水师提督,当不当其实也都是那么一回事,不当反而更好一些。因此向多尔衮叩谢之后,这才出宫回到自己在北京的家里。
当时随郑芝龙一起降清的,还有郑芝龙后娶的几名妻妾,从及其他几个儿子郑世恩、郑世荫、郑世默等人,全家老少共有十余口人,刚降清时,清廷还打算利用郑芝龙,诱降郑成功,因此对郑芝龙也颇为优待,封他为一等精骑呢哈番,相当于候爵,并将郑氏一门都编入汉军正红旗。而郑芝龙也就在北京安下家来。
不过清廷对郑氏一门同样也十分防备,虽然这两年里,郑芝龙出任水师提督,但家眷人等全部都留在北京,不许随行上任,实际是被清廷当作人质。而郑芝龙也深知自己一家被清廷所忌,平时也极力约束家人,低调行事,不可肆意妄为。在北京暴动发生的时候,郑家都没有参与。而在动乱之后,八旗贵族大排汉人,但因为郑氏一门这时已被编入了汉军正红旗,因此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及,到是躲过了这一场风波。
等郑芝龙回到家里之后,几个儿子也都赶忙围上来问候,父子相聚,在密室中坐下之后,郑芝龙这才将大沽口这一战的经过,以及自己被多尔衮放回家中,听候处置的事情,向几个儿子说了一遍。
几人听了之后,也有喜有悲,年龄最小的郑世默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来,道:“父亲,大哥现在依附商毅,和大清作对,而且这一次在大沽口又杀败了大清这么多兵马,大清会不会因此而怒迁我郑家,从而对我们不利呢?”
郑芝龙道:“你懂什么?你大哥越是这样,我郑家也就越是稳如泰山,因为清廷顾忌你大哥在外,也就不敢轻易对我郑家动手了。”
郑世荫道:“父亲,话虽是这么说,但我们全家老小毕竟都在北京,大哥这样一味和清廷为敌作对,终究不是好事,您曾经几次写信,劝大哥归顺清廷,但大哥都置若罔闻,万一清廷羞恼成怒,难说不会对我们郑家作出什么事情来。”
郑芝龙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世荫,你心里在想什么,为父都明白,其实你大哥这样的做法,正合为父的心意,如果他真的归降了清廷,我郑家才永无翻身之日了。”
听了郑芝龙的这番之后,几个儿孑也都大吃了一惊,郑世荫道:“父亲为何这样说?”
郑芝龙苦笑了一声,道:“你们的年级也都不小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们知道,但今天我对你们所说的话,你们只能埋藏在心里,但绝不可对其他人讲,否则我郑家会立刻遭遇灭门之祸。”
几个儿子见他说得郑重其事,脸色也都不禁肃敬起来,郑芝龙这才道:“当初是为父一念之差,未听你大哥、叔父等人的劝告,执意降清。那知满人本系蛮夷之辈,素无信义,结果自投罗网,被满清迫胁我郑氏一门北上,现在全家都被软禁在北京,形如刀俎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幸好你大哥当日未听为父之言,才能逃脱在外,使我郑氏一门不致全盘皆没。虽然这两年以来,为父曾几次写信给你大哥,劝他归降清廷,但这些都是迫无奈之举,好在他见识卓著,未从为父信中所言,后来还能够重振兵马,现在依附商毅,与清廷为敌,为父心里,甚是欣憵。只要有你们大哥在外一日,我们郑氏一家也就还有一线脫险之望。如果你大哥真得如信所言,归附清廷,则我郑家从此,全部都受制于人,生死皆不由自己了。”
几个儿子听了,也都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郑世荫才道:“父亲,如果清廷真的因为大哥,而迁怒于我们郑家,那又怎么办?”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世恩这时才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我们也就只好认命了,坦然受死,终有一日,大哥会杀光满清诸人,为我郑氏一门报仇。”
郑芝龙的脸也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因为以后的事情,他确实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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