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高两口子正推着一辆手推车要出门,他们准备去化粪池那边拉已经熟化的鸡屎到陈尚鼎老屋宅基地那里肥田,红脸蛋、龚七爷他们正在那边忙着。
陈志高:“长青来了?”
陈新的母亲却一脸乌云:“你来做什么?”
陈长青:“我能来这里干什么,饿了,来你这里寻点吃的。”
陈新妈狠狠地将手推车一摔:“谁请你来的,你走,这里不欢迎你。”
陈长青一脸惫懒:“嫂子,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有一句话想问你,这里究竟谁当家?”
“自然是我当家。”陈新妈妈不明白这老三为什么问这一句话。
“将来呢?”陈长青说:“大嫂你现在六十多岁了,再过得十年也老得干不动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事。”
“废话,我老了这家自然交给陈新,他小狗日的干什么我都不管。”
“对。”陈长青一拍大腿:“咱们农村的规矩是女人当家,等到媳妇进门,老人就啥也不管在家享福,这家务事都由儿媳妇操持。”
说完,他指指身边的丁芳菲:“这是新狗的媳妇,今天上门来了。是她请我过来吃饭的,你当我愿意当厚脸皮啊,这不是给人家面子吗?”
“啊!”陈新父母张大嘴看着丁芳菲。
丁芳菲上前:“爸,妈。”
“啊!”二老继续惊呼。
丁芳菲:“爸,妈,你们这是下地干活吗,让我来,让我来。”就要去抢手推车。
陈新妈日思夜想的是儿子能够结婚,这么单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再说了,家里就这条件。陈新又是二婚,还有个孩子。
如今男多女少,在正常情况下,他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
上次陈新去相亲,两老并不抱幻想,实在是拿不出三十万彩礼,也就是走个过场。
想不到人家不但肯了,还直接上门来。
他们端详着丁芳菲,只见这姑娘嫩得仿佛要掐出水来,漂亮得跟年画儿里的人似的。
她得多想不开才找陈新啊?
新媳妇上门,陈新父母有点手足无措,忙道:“姑娘你快屋里坐。”
“口渴不渴,喝茶吗?”
“别介意,咱们这里养了好多鸡,臭得很。饿没有,我给你做饭。哎,实在太臭了,现在还好,热天的时候臭得饭都吃不下去,除了某人……”
说着话,陈新妈横了陈长青一眼。
丁芳菲:“谢谢妈,谢谢爸,还有点饿了,我来做饭吧!”
说罢,不顾二老反对,挽了袖子亲自下厨。
不片刻就烧好了饭。
接着又打开箱子,变戏法地从里面掏出了六七个打包盒,里面都是预先切好的卤肉、牛干巴什么的,还有两瓶白酒。
陈长青欢呼一声:“终于看到肉了。”
陈新妈却一把夺过去:“今天中午吃素,肉菜给陈新留着。芳菲,你不介意吧?”
丁芳菲:“新哥工作那么辛苦,肉菜自然要给他留着,中午简单对付一下。三叔,你也别气,先打打尖,晚上吃个过瘾。”
吃过午饭,陈长青躺在屋檐下的长凳上睡着了。
二老和其他人自去干活。
丁芳菲也不闲着,把陈新的被子和床单拆了,连带着把二老的脏衣服一道泡了一大盆,接上水放上洗衣粉,赤脚一边踩一边跟红脸蛋、独手子他们说话。
“独手爷,你当时手指被切断的时候痛不痛?”
“当时不痛,下来痛惨了。”
“你真了不起啊!”
“我那么惨,还了不起?”
“反正如果换成我,怕是痛得要哭的。对了,小小哥,你脸上的红斑怎么来的?”
“得了病,气死了。”
“别气啊,其实挺帅的,这叫天赋异禀。”
“帅吗?”
“帅啊,天下间帅哥多了,可脸上有红斑的帅哥只你一个,这样才有男子汉气概。”
红脸蛋得意地挺起胸膛。
……
院子里满是丁芳菲银铃般的笑声,阳光洒下来,落到她乌黑的长发上,院中的腊梅花开了。
屋中,陈新妈眼圈红了,对陈志高说:“老头,这才像个家啊!”
陈新爸爸哭丧着脸:“是个好女娃子,可那三十万彩礼从哪里弄呢?”
陈新妈:“去借,咱们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
她很喜欢丁芳菲。
这姑娘长得好看,勤劳,善良,能说会道,能够来家里那是陈新前世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