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琦对此点到为止,笑了笑,便起身回到原来的席位去。
温文见状连忙起身跟了过去,一边走一边低声问:“你方才说的那事是真的,还是就想推你三哥一把?”
后头的话,谢玹听不清了。
这宫宴上热闹喧嚣,他身边的位置又空了下来。
恍惚间,外头内侍来报,说前线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墨衣侯的折子。
谢珩当即挥退舞姬乐师,“呈上来。”
谢玹生怕是边境战事,自从内侍把那折子交到谢珩手里之后,神色就不自觉地变得凝重起来。
周遭一众大臣们见首辅大人如此,纷纷提起了一颗心。
结果陛下看完了把折子往案上一放,笑骂道:“小叶这字写的是越发得丑了,打了胜仗难得知道往里头加几句好词讨朕欢心,可这跪爬一般的字,简直叫人看了便头疼。”
一众大臣听到这话才放下心来,跟着一起笑。
温酒忍不住横了谢东风一眼,笑道:“这下好了,今夜之后,只怕满天下都要知道墨衣侯字丑了。”
一众近臣哈哈大笑,熟些的都知道墨衣侯是个粗人,这朝中的笔墨活儿都轮不到她做,字不好不奇怪,但是陛下这“丑”字一出,笑谈便又多了一笔。
秦墨道:“这字丑,必然是墨衣侯亲手所写,可见他远在万里,心系陛下啊!”
众人跟着附和,又把那远在边境的墨衣侯夸了一通。
谢珩笑着说:“赏!”
吩咐内侍赏了叶知秋好些东西,又拨了好些钱粮去边境犒赏三军。
谢玹等着长兄看完之后把折子给自己,可眼神都递了好几次,后者愣是当作看不懂。
谢珩甚至当着众人的面,拿起那封折子抖了抖,朝自家三公子道:“呈上来的就这一封折子,没有旁的东西了。”
以前叶知秋在外打仗的时候,每次往帝京送折子都要捎上给谢玹的东西,有时候是信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她觉着很有趣的玩意。
但这次没有。
谢玹沉默了一下。
偏生谢珩还笑着补了一句,“真没有给你的。”
谢玹顿时无言:“……”
因这么一下,首辅大人坐到了宫宴散场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宫宴散后,众人都赶着回家共聚天伦,谢家人则全都留在了宫里。
谢玹不太想去长兄跟前被他变着法子戏弄,便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走,刚好瞧见有些喝高了的秦墨左手揽着张尚书的肩膀,右手拉着李侍郎的袖袍,问:“你们两位也还没成家吧?谁府上能让我借住几天?”
有人问:“秦大人你自己大的那么大的府邸不能住啊?”
秦墨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气。
边上人都看笑了,又问:“怎么着?你府上有妖精还是有猛兽?”
秦墨道:“妖精自有神仙收,猛兽尚有能人驯,这……”这妹妹瞧上我了,真搞不定啊!
他染了醉意,还是把后头的话吞了回去,家事不能外扬,只道:“不可说!不可说啊!”
众人还能趁着他醉套些话出来。
谢玹反倒有些看不下去了,挥挥手示意一旁的几个内侍上前,“把秦大人送回府上去。”
内侍们齐声应“是”,立马上前把人扶着送出宫去。
那些个大臣们一回头瞧见了首辅大人站在那,道了声告辞,纷纷打道回府。
谢玹看着众人的背影,目光渐渐放远,见宫道两旁灯火如昼,夜幕中升起了无数盏孔明灯。
不知道此时边境风光如何?
今夜叶知秋有没有酒喝?
万里寒风共明月,离合聚散又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