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怕孙琦担心,安慰道:“舅父,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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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的,我们是做正经生意,在官面上,他们奈何不得我们,甥儿好歹有功名在身,打官司也不怕。假若他们想暗中动手脚,只怕也不易,他毕竟是主簿,真要玩阴的,甥儿和黄御史那边有一些关系,他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遭人弹劾吗?”
孙琦听了觉得有理,自己的外甥现在可是小名人,既是案首又是神医,是舆论的焦点,越是这种风口浪尖上的人,越是无处下口,因为外甥出了一点事,就会人尽皆知,关注的人越多,同济堂反而越是安全。
他摇摇头,叹道:“不容易,春秋有出息啊。”心里颇为感叹,当初自己的姐姐与叶家大少私奔,孙家可谓是大祸临头,这十几年来,背井离乡吃了多少苦头,孙琦跟着人学徒,又入赘到了王家,才勉强情况好转了一些,现在这个外甥出现,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孙琦心里很满足。
叶春秋欲言又止,道:“不过,那主簿为官多年,也绝不是一个草包,眼下倒是有一个隐忧。”
孙琦皱眉,抿抿嘴,把茶盏放下,忧心忡忡道:“啊,隐忧?什么隐忧?”
叶春秋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放在几案上:“这是黄御史从南京给我写的一封书信,除了寒暄之外,还说了一件事,说是此次都察院要各省巡按御史巡按诸府,黄世叔特意提到了一些,此次他巡按的是杭州府,他一个同僚,也即是浙江巡按御史邓健,此人奉命巡按宁波、台州,黄世叔说,这位邓巡按素来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之人,眼中容不得沙子,在都察院里是出了名的牛脾气;他大致会在本月月中抵达宁波,本来这封书信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现在细细思来,那主簿在宁波官面上很难对同济堂下手,说不准会借用外力。”
孙琦失声道:“你是说他会利用这个巡按?”
叶春秋阖首点头道:“极有可能,我现在在宁波也算是有一些名气,所以无论是鄞县县令还是宁波知府,都不会轻易治我,这对他们不会有好处;那主簿浸淫官场多年,哎……小甥这几日在宁波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晓得这做官之人的厉害,所以……还是有备无患为好。”
“舅父,你得托人四处去打探一下巡按的行踪,还有……得盯着那赵高,我总觉得他们引而不发,不会这样罢手。”
喝完了茶,叶春秋逮空便去后头的耳房里练字,他现在每日拿着王华的行书来练习,进步已经不少,话又说回来,自从上次给了王部堂修书之后,现在还没有回音,不知是不是惹恼了那位王部堂,算了,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不去多想了。
练习行书有个好处,就是一方面练,同时还可以为谈允贤抄录医书,谈夫人现在刚刚在宁波安顿,所以暂时也不必来同济堂坐诊,可是既然答应了每日将那妇科的医术抄录出来,叶春秋自然要信守承诺。
偶尔,他会给家里修书报个平安,老爹也会偶尔托人送来书信,大抵是一些勉励的话,因为住在舅舅这,所以叶景也颇为放心。
现在似乎最重要的还是将医馆的事解决干净,等到步入正轨的时候,凭着药方还有几个大夫以及谈神医在此坐镇,医馆就可以财源滚滚,自己手头上也就没那么拮据了。
嗯……看来是时候了,也该和那些苍蝇一般的人做一个了断了。
叶春秋目光之中,透着一股自信,他稳稳当当的下了笔,笔下的小楷更加端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