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依然一点音讯都没有,这样看来,陛下的病情是日益加重了,这令叶春秋的心里不禁生出隐忧,这样病下去,还真有可能生命垂危,可怎生是好?
他索性不再想着这些杂念,一切顺天应命吧,既然这几日不能留在待诏房,真若遇到什么危险,自己也绝不是好惹的,逼得急了,叶春秋绝不会客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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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客气。
他照旧翻阅着公文,细心地去琢磨着里头每一句冠冕堂皇的话,这些话的背后都有很深的含义,读书人嘛,说话都是绕弯的,若不是有心人,是很难从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里找出他们的意图,这种东西,俗称是官话套话,叶春秋一开始看的时候,还觉得生涩难懂,云里雾里,可是习以为常,就开始得心应手了。
看了一上午的公文和待拟的诏书,叶春秋起身,和众翰林一道去茶房里吃茶点,那郑侍学走到他身边,道:“春秋,你随老夫出去走走。”
叶春秋不明就里,却是应了,随着郑侍学出了待诏房,待诏房外,能允许翰林们私自走动的空间有限,这里毕竟是宫中,所以郑侍学和叶春秋也只能在待诏房方圆百米的地方,一起遥看着那远处巍峨的宫殿,这里的每一栋建筑,无论是起眼都不起眼,都是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存在,这里无疑是天下的中枢,天下的一切都与这里息息相关。
郑侍学叹口气,道:“老夫老了,你看,别人都是乘风破浪,可是老夫到了今日,却还只是个侍学,虽说……老夫是在翰林待诏,可是这样的年纪,再想有什么作为,可就难咯。”
他说着,羡慕地看了叶春秋一眼:“有时候真羡慕叶编撰,小小年纪,连中三元,状元出身,噢,你才十五岁吧,十五岁就已是翰林编撰了,这样的年纪进了这待诏房,不知要羡煞多少人呢。”
叶春秋不知他想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郑侍学过谦。”
郑侍学摇摇头道:“这不是过誉,这是实话,你有大好的前途。可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嗯……前途虽在你脚下,可是每一步却都要如履薄冰,提掖后进……呵……这些话,许多人只是说说罢了,这世上会有几个好心人,会提掖后进?自己的亲族还安插不过来呢。”
他显得很是世故的样子,接着道:“你平时在待诏房里,还算勤勉,对老夫也是恭谨,没有因为你的特别出身而倨傲无礼,恃宠而不骄,这很难得。外间的事,老夫都明白,嗯……你想在待诏房值守?老夫若是应允了,就可能难免要得罪人,也罢,权当是你拉抬你一把吧,这件事,老夫应允了,这三日,你日夜在此当值,不必出宫,轮班值夜的翰林,老夫去和他们说,就这样吧,老夫不愿去管那些风风雨雨的事,只求安安生生地混点资历致仕,颐养天年,今日之事,老夫也不知是对是错,只知道若是不应允你,不免良心不安稳,你回去办公吧,老夫能帮的也只是这些,好自为之吧。”
呼……叶春秋心里松了口气,便感激地朝他作揖:“谢大人。”
叶春秋是第一次在宫中值夜,所以傍晚时分的时候,众人纷纷下了值,留在这里的,除了几个书吏便是叶春秋了,其实夜里没什么事,只是防止有紧急情况发生而已,这待诏房附近有个小卧室,就是给值夜的翰林小憩的,一般无事,睡到次日天光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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