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的联系,眼不见心不烦,谁料这家伙又回来了。
朱厚照带着几分明显的怒气道:“胡说,难道叶爱卿殉国,功劳还不大吗?”
邓健是牛脾气,一点没有受朱厚照的怒气受影响,却是道:“臣与叶春秋兄弟也,他的父亲,便如臣的父亲,臣以父执之礼而待叶巡抚,可若是论功,敢问陛下,叶巡抚之功,可与开国的诸王相比吗?那么与靖难的河间王相比如何?若是不及河间王,那么与东平王相比呢?臣绝非诋毁叶巡抚,实乃国家法度如此,若是今日网开一面,陛下这是要将此前殉国而死,而只封侯伯之人,置之何地啊?若自此之后,一切以今日为准,那么百年之后,大明追授的王爷又有几何?臣……”说着说着,他的眼睛又红了,哽咽着道:“臣期期不敢奉诏,愿陛下收回成命。”
邓健说罢,朱厚照的怒火更盛了,喝道:“不敢奉诏,你以为你是谁?朕心意已定,朕这就下旨,这是朕的事,与你何干?”
邓健凛然道:“陛下家事,既国事也,陛下私情,亦是天下事,臣是大明之臣,家国之事,如何与臣无关?”
朱厚照一时有点懵了,这话的意思,倒像是朕什么事,你邓健都管定了,是吗?
朱厚照简直气得想要吐血,只觉得此人定是疯了,本来这些日子就很不痛快,这家伙是往枪口上撞啊,于是冷笑连连着道:“住嘴。”
殿中顿时沉寂起来,虽大家都足够了然邓健的性子,可是惹得龙颜震怒,足以让人心中一寒,何况另一边……
邓健之前就公然反驳内阁首辅大学士的提议,李公现在还拉着一张老脸呢,偏生这邓健仿佛不信邪一般,他的声音依旧在殿中回应:“臣不敢住嘴,臣乃言官,陛下若要臣住嘴,还请陛下先革去臣的都察院左幅都御史之职,否则,臣若住嘴,则为失职。”
“你,你,那好,好得很。”朱厚照气得发抖,道:“好你个邓健,好一个左幅都御史,你……你这混账……”
“陛下慎言!”
“来啊,朕这就革了你的……”
“陛下要革职,需先下旨。”
“朕的口谕即是旨意。”
“错了,陛下,臣忝为三品,若无明文旨意,经吏部核验,是革不去的。”邓健昂首看着朱厚照,一副拼命的架势。
朱厚照目瞪口呆,老半天有点回不过神,这么些年来,各种碰瓷的言官,他倒是见得多了,可似邓健这样的,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朱厚照目光凛然起来,带着几分狰狞,忍不住朝李东阳看去,他在指望李东阳这时好生约束一下这个不怕死的家伙。
李东阳对邓健,却是有着几分忌惮,他很清楚,这家伙是个不怕死的人,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啊,更何况,李东阳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他只是双目微阖,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