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停下了脚步，转头有些迟疑的看向辰鬼。
“静观其变。”辰鬼再次开口，再看窗外，泥沙渐渐停止了翻腾，开始不断地下落重新回到潭底，那两只猛兽已经各自停下了动作，此时的烛阴和蛟龙并肩趴在潭底，嘴巴一开一合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老东西，趁我重伤偷袭，真不像你干出来的事儿。”蛟龙有些嫌弃，他气喘吁吁的开口，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打斗，鳞片附近的皮肉开始重新疼了起来，浑身上下再没有好的地方，嘴角处甚至都开裂正流着血。
烛阴的尾巴也断裂开来，可见蛟龙真的下了狠嘴，他有些难受的拖着自己的尾巴在水底来回移动，每次晃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还真下的去嘴。”烛阴吃痛的开口，怎么说他们两个也是老朋友了，这一嘴咬的完全不留情面。
“我是为了让你这个老东西清醒过来，别找我的茬儿。”蛟龙说完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能痛快的打一架真的挺好，至少证明他们还都鲜活的活在这个世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烛阴已经再次将自己的内丹吐了出来，趁着蛟龙在一旁闭着眼睛哈哈大笑的当口，烛阴直接将那枚内丹送进了蛟龙的嘴巴里。
原本蛟龙正放松了下来，却不成想一下子喉咙里就滑下去了个圆滚滚的东西，味道淡淡的带着一股子草药味儿，这老东西还学会下药这种阴招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蛟龙瞪大了双眼，下一刻，自丹田之内突然冲上来一股热气，让他浑身舒畅，全身的经络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迅速被打通，就连尾巴断裂的地方都开始微微发痒，蛟龙不可置信的歪头看去，自己的尾巴居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来！
刚才的东西，难道是？！
想到这里，蛟龙忙不迭的凑到了烛阴的跟前：“你给我吃了什么？啊？快告诉我！”他急切的开口，语气中满是焦急，不可以，他不可以这么做！
“你知道那是什么，现在，你可以化龙了，真好。”
烛阴笑着开口，虽然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可粗重的喘息声还是出卖了他，他真的好累啊，他想再看看眼前的蛟龙，可他早已经失去了双眼，真是可惜……
“我把他还给你，你不能死……”蛟龙有些手足无措，他想要将内丹吐出来，可他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那颗内丹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和自己的内丹融合在一起，他根本分离不开！
“这就是命，能在最后见你一面，我真的很开心。”烛阴再次开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蛟龙需要紧紧贴近才能听清楚。
“你不要死啊，我们一起诞生的，我们寿与天齐啊！”蛟龙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亲手夺走过无数的生命，可眼睁睁看着烛阴在自己眼前走向死亡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心中疼痛难忍……
“替我守在夜无殇身边，谢谢……我的老朋友……”烛阴的气息随着这句话而宣告消散，蛟龙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疼得他止不住的哀嚎出声。
“你不要死啊！不要只剩我一个！”
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泪来……
哀嚎声充斥着暗夜堡上下，一声接着一声，悲怆又凄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