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差役半跪在跟前,回禀道:“见过小侯爷,这门前喧哗之辈,都是些请愿之人,月前岚秀坊的佟掌柜因谋杀其夫而入狱,今日怕已有判决。”
“哦?就是眼疾漫城之际,开周济,布善施的那位佟掌柜?”齐暄轻摇折扇,一副不可置信。
“正是。”
听到差役如是说,身后有一大娘扑通就给齐暄下了跪:“小侯爷明鉴,老妪今年已是耳顺之年,家门不幸,生养了三个儿子,无一人在身边养老,多亏了佟掌柜心善,照顾我这老太婆,若我一人如此也就罢了,这里的乡亲父老,皆是受恩之人啊!”
说着,之前一片熙攘的人群一个接着一个地跪了下来,就连差役也重新单膝跪地:“并非是小人有所奢望,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要说佟掌柜是杀人凶手,我们实在是难以相信,小人位卑言轻,不能闻达于上,望小侯爷能与寺卿说情开恩,彻查此案,还我金陵一方明月青天!”
一番话说得天地动容,让人不忍拒绝。
“各位街坊请放宽心!”啪的一声,折扇应声而合,干脆而有力,“今日我齐暄在此,接下了众位的申诉状子,倘若其中当真有所隐情,必定还佟掌柜一个公道。”
黎开她们看着此时被围在人群当中的齐暄,似乎他周围云云环绕的景象,早已经是屡见不鲜,富家子弟或纨绔、或麻木的情况也许在齐暄身上看到过,但这位略带书生气息的将门之后,从未真正地徘徊在云巅之上,操持寿辰、亲探情报、操劳眼疾,其根,在岁月流淌中深深扎在脚下一方土地之上,黎民心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