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元知道二人想要知道自己对待此事的态度,但他却并没有急于表态,身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很清楚赌博的危害性,会助长不劳而获,好逸恶劳的风气是其一,由于赌博来钱快,输钱也快,染上赌瘾的人是很难再踏踏实实勤劳度日的。
二是赌博迟早会倾家荡产,赌档有句话叫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来,只要常来就一定会输,因为赌场吃和抽水,输的几率更大,而且人都有赢了还想赢,输了想捞本儿的想法,赌到最后肯定会倾家荡产,
以上的两大危害只是害己,实则赌博不但害己,还会害人,似他先前所见的以女儿抵债只是其中一种现象,最为严重的会滋生偷盗和抢夺,古人云,赌近盗,奸近杀,赌到最后走投无路只能去偷去抢,对国家和他人的危害性极大。
自高处房间坐了一刻钟,吴中元离座站起,在二人的陪伴下往赌楼外面走,行走之时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撤除赌档内的托儿,每个赌桌上都有托儿,托儿的任务不是出老千,也不是搞鬼,而是调动气氛,“以身作则”的大赌,豪赌,见他们赢钱,其他人就羡慕跟风,实则赌徒们不知道的是这些人都是赌档自己人。
吴中元提出这一要求时脸色并不好看,吴大烈闻言一脸茫然,他在饮马河待了很久,却并不知道赌桌上有托儿,而黑寡妇则好生惶恐,忐忑应是,在此之前她并没有向吴中元说明赌档里有他们安插的托儿,但吴中元还是敏锐的发现了。
吴中元提出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取消赌档的一成返利,所谓返利就是赌档会将赌徒输掉的钱的十分之一退还给赌徒,这表面上看是仁慈,实则非常狠毒,赌徒会抱有哪怕最后输光了,也还能剩下一点儿的想法,会减少他们的后顾之忧。
最后一个要求是在所有赌档门口悬挂匾额,上书愿赌服输,提醒众人赌博并不一定会赢,输的几率更大。
虽然要求比较严厉,但最终他还是决定留下赌档,没办法,特殊时期,百废待兴的朝廷需要赋税,浴血奋战的军队也需要米粮。
随后二人陪着吴中元去了青楼。
贪霪好色分很多种,但所占比率最大的还是匮乏,说白了就是没吃饱,实则进青楼的大多是外地客商,这时候没有现代的交通那么便利,漠北的牧人赶一群牛羊走到中原要走一两个月,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进青楼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就跟现代开大货车常年跑运输的司机喜欢去路边店是一个道理,十个有九个都会去,剩下那一个不是没去,而是女人自欺欺人的相信自己的男人是例外的那一个。
可别低估了生理需求,这是人的本能,是仅次于吃喝的硬性需求,尤其是已婚人士,更是不能长期两地分居,不然一定会出问题,在现代有很多出国打工的,都会在国外找个人搭伙儿,这不是个别现象,而是非常普遍的丑恶行为,唯一例外的就是船员,他们是真正值得信任的,而他们之所以值得信任也不是他们的自制力有多好,而是船上没有女人,没有干坏事儿的机会。
平日里总吃海参鲍鱼的人,对土豆地瓜是提不起兴趣的,被拖在心月岛的半年,他每天都在抵御心月狐的巨大诱惑,连心月狐他都能抵御,青楼里的庸脂俗粉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青楼是不折不扣的藏污纳垢,对于这种地方吴中元是很排斥的,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个人都会受到外部环境和他人的影响,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不是大部分人,而是任何人!
所有人都会受到外部环境和他人潜移默化的影响,处在一个好的环境下,与一群高格局的人相处,人的品格和修养会不知不觉的提高,若是经常处在污秽的环境中,身边都是粗俗丑恶的人,时间久了,也会变的跟他们一样。
孟母三迁不是没有道理的,老鹰成天待在鸡群里也会变成鸡,而鸡每天与老鹰为伍也有展翅飞翔的可能。
吴中元无心自青楼多待,哪怕是以俯视的视角冷眼旁观,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值得看的,有些脏东西看了不但脏眼还会脏心。
正准备离开,突然改变了主意,隔壁传来的声音吸引了他,不是哼哼唧唧,而是“苦口婆心”,听那交谈,应该是个老鸨子正在做一个尚未入行的年轻女子的思想工作。
他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确切的说是对结果感兴趣,他想听听老鸨子都跟那女子说些什么,也想看看最终那女子能不能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