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讲瞎话的时候听来的,都是故事。这时候,郑红旗插了一句话:“根哥,那个匪首靠山红最后的下场是怎样的?”
所谓的靠山红,是当地对一种山鸟的俗称,羽毛鲜亮,叫声悦耳,因为那个大当家的是女的,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号。
“都是听老人说的,说是靠山红最后竟然从老鳖山逃出去了,然后隐姓埋名,嫁了个人家。至于具体情况,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呢?”萨日根也基本上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完了,于是就准备在山下扎营。
郑红旗等人对视一番,脸上都写满失望。在斟酌一番之后,郑红旗也就不再隐瞒,说出来意:原来,这几个人的祖辈,都是当年参加剿匪的部队。据说当时靠山红的绺子被击溃之后,她确实出逃,而郑红旗的太爷爷,当时就是这支剿匪部队的团长,带领着十几个部下追进大山,然后就此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此番前来,一是来祭奠一番,二来,也是尽尽晚辈的心意,看看能不能把老祖宗的遗骨找到。当然,半个多世纪了,难度相当大,他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萨日根和田小胖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哥俩一起表示,一定要好好在老鳖山周围找找,完成那些革命先辈归乡的遗愿。
趁着大伙拾掇东西做饭的工夫,田小胖就把小猴子拽到一旁,单独询问一番。小白来过这边,应该熟悉一些,有哪些人迹罕至的山洞之类,应该清楚。
晚饭的时候,萨日根把野兔给煮熟之后熏上了,林子里有都是松树,取点干松枝做熏兔最正宗。
田小胖也煮了野菜肉汤,还意外地在一处石头砬子里发现不少大蝎子,抓了十几个,直接用油炸上了。这东西祛湿解毒,经常跑山的人,都时不常吃两个。
一开始的时候,除了萨日根之外,那几个还咧咧钩钩地不敢吃,不过瞧着田小胖和萨日根这哥俩嚼得挺香,也就尝了一下,味道竟然出奇的好,最后,连梁小妹都吃了两个。
吃两个就差不多了,这玩意可不能多吃,毕竟不是养殖的蝎子,山里野生的,毒性也比较大,过犹不及。
第二天吃过早饭,郑红旗他们就忙碌起来,把带来的香烛供品之类都准备出来,用石头临时搭了个简陋的祭坛,开始拜祭祖先。
田小胖和萨日根这几个外人,也都在后边跟着跪拜,毕竟先辈值得敬仰。郑红旗带头读祭文:“……青山常在,英魂不灭;日月同辉,精神永恒——后人郑红旗、秦无衣、梁小虎、梁小妹叩拜!”
几个人各自撒了三杯酒,一个个已经泪如雨下。
田小胖也觉得心中激荡:先辈打下的江山,咱们后人更要守护好!
等他抬起头来,发现小猴子也跪在他的身边,装模作样地也跟着磕头呢。这种肃穆的气氛中,田小胖也懒得理它,磕就磕吧:山水自然,英魂烈士,都同样值得敬畏。
拜祭完毕,大伙这才收拾东西上山。还真别说,小猴子的作用就开始发挥出来,很快就领着大伙找到几个山洞,别的啥也没找到,倒是误入一处熊洞,要不是撤得快,没准田小胖还得跟狗熊摔跤。
这个寻找只不过是尽尽心而已,早些年,郑红旗他们的父辈也都找寻过,都没有什么发现,更别说又过去几十年。
足足在老鳖山停留了大半天,一无所获,郑红旗这才张罗着下山,虽然有所遗憾,但是他们此行也就到此而止。
可是,小猴子却表示不同意,它的小爪子比比划划的,小丫不在这,田小胖也弄不太懂,大致是想表达,还有几个山洞没去呢。
“小白,谢谢你啦。”梁小妹摸摸热心小猴子的猴头。
田小胖也觉得就这么下山的话,有点不甘,于是大伙商量一下,索性就在山上再住一晚,还有半下午的时间可以转转呢。
于是小白在前面引路,在林间又穿行了一会,小猴子就停下来唧唧唧地大叫。
“有啥发现?”田小胖四处踅摸踅摸,这边好像没有山洞啊,周围都是大树。
梁小虎也有些不耐:“小白啊小白,就不该叫你当向导,你呀,也就比我这第一次进山的棒槌强一点点——”
猛听得身边的萨日根一声大叫:“棒槌!”
“根哥,我知道自己是棒槌,可是你也不用喊那么大声吧,好家伙,整个林子估计都听到了。”梁小虎也一脸无奈,棒槌没人权啊。
萨日根激动地冲到小白跟前,指着一株绿意盎然的植物:“俺不是说你呢,俺叫的是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