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腔:“男人婆,人家夫妻间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难道你没听过以柔克刚这个词儿吗?”
哦——男人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朝支书竖竖大拇指:“还是支书大人隐藏的够深,原来你才是真正的腐女。”
女人要是瞎扯起来,也是挺色的。
这时候,几位捞头忙一起走过来,还有其它一些仪式呢。
包大明白先朝着田小胖比划一下大拇指:“小胖啊,你这真是杠杠滴,看来,叔儿先不用给你准备药酒涅。”
而对面的蒙族长者,则引导着田小胖和其其格,在草地上双双跪下。当然,事先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块毡子。
接下来呢,就由以为老额吉,开始给其其格梳头。田小胖那边,根本就是村头,意思意思,用手摩挲两下就行了。不过呢,也被老者往他怀里塞了一顶传统的蒙族毡帽。
其其格那边就麻烦一些,先得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然后,梳头额吉拿着一把牛角梳,慢慢给她梳理头发。
这个仪式呢,有点类似于“结发夫妻”意思;另外呢,也表示其其格身份的转变,从姑娘家,变成了少妇。
等到梳完头,终于轮到大晃出场,为一对新人赐福。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掌轻轻地从其其格和田小胖的头顶摸过。
这个绝非走走过场,田小胖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传入体内,顿觉神清气爽。想必,其其格那边,也是如此。
向大晃点头致谢,一对新人这才挽着手站起来,一起走到案几前面,由蒙族长者,把一碗酒递给他们。
这个有点类似于交杯酒的意思,先手指轻弹祭天,然后,田小胖先喝了一口,碗边儿还抹着酥油,象征着以后生活富足。然后,再把碗递到其其格身前,她也先轻弹一下,然后才喝了一小口。
“好哇——”周围的小娃子们就是看个热闹,都跟着哗哗鼓掌,至于这里面的象征意义,他们才不管呢。
噢噢噢,小猴子忙活一早晨,也有点渴了。趁着田小胖不注意,也凑了上来,从案几上端起酒碗,然后也有样学样,用小爪子蘸了一下,往天上一弹之后,这才美美的喝了一口。
啊咝咝——然后,就被辣得直吐舌头。
“猴哥,我也要喝。”跟小猴子形影不离的当然是猴小妹了,这个小丫头,也噔噔噔的跑上来,把小嘴凑到碗边,轻轻蘸了一下,然后,同样被辣得小脸抽巴成一团。
大伙就当乐子看了,周围还有起哄的:“好,这又是一对儿啊,别说,长得还真般配,都猴头巴相的——”
其他娃子们不干了,也都噔噔噔跑上来,吓得田小胖连忙叫停。还是包大明白经验老道,都给小娃子们安排了差事:类似于托婚纱的童男童女。
这个当然不是婚纱,而是一条红色的绸带,一头蒙在其其格的头上,后边拖出去老长老长的,由小孩子托举着,象征着子孙后代,连绵不绝。
而此时的其其格,也准备正式上车,离开娘家,嫁到婆家。这时候,阿尔斯楞这个代表着娘家哥哥的,终于闪亮登场。
他背负着其其格,从蒙古包开始,向着前方走去。马头琴再一次奏响,歌手们也唱起了送亲歌。悲凉的琴声,哀婉的长调,叫其其格也不觉心中一酸。想起父母的养育之恩,泪珠也终于簌簌滚落。
索隆高娃这才放心,然后,也抹抹湿润的眼角——
婚礼中,最庄严肃穆的时刻出现了:阿尔斯楞背着其其格,身后红色的绸带随风飘扬,一对儿一对儿的娃子们,站在绸带两边,用他们的小手轻轻托举着。
三百多名小娃子,几十米长的绸带,在草原上,勾勒出最美的画卷。
“大哥,停吧,你想把俺媳妇一路背到黑瞎子屯啊——”田小胖一直跟在阿尔斯楞身旁,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一句。
“人生路漫漫,再送这一程!”阿尔斯楞却不肯罢休,愣是背着其其格,在草地上走了几百米。
后边的小娃子,也一路跟随着,或许,他们也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一个个的,小脸都绷着,十分严肃。
终于,小霸王出现在阿尔斯楞前面,在田小胖的帮扶下,轻轻把其其格放到小霸王后背上,然后,田小胖也纵身骑上鹿背。
小霸王本来就长得不大,整个后背,都被他们给占满了。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真有点担心,别把这头白鹿给压趴下啊。
“再见——”其其格轻轻挥手,作别亲人,也作别过去。从此刻开始,一段崭新的道路,在他们脚下铺砌。
小霸王轻轻迈动四肢,跑得异常平稳。它后背上,田小胖轻轻拥着前边的其其格,迎着阳光和清风,在草原上徐徐向前,似乎,前面的道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上车上车,捞头忙的又开始张罗,连同接亲来的,再加上送亲的娘家客,全都上车,就连王碧成和索隆高娃夫妇,也要跟着一同前往。
“好浪漫啊——”男人婆也望着渐渐远去的一对新人,目光有些迷离。
上车啦——支书轻轻推了她一把:“要是羡慕的话,也赶紧找个男人嫁了——或者,找个女人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