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跟随在镇长离开的脚步之后的是木板门被摔合的声音,同时不再有阳光投入舱室,塞伽松的周围又陷入昏暗。
无法看到太阳的塞伽松只能借助透过船舱顶部木板缝隙隐约可见明暗变化来判断时间,从镇长回到甲板上起大约过了三天,海浪带来的颠簸感逐渐削弱,塞伽松还听到船行驶入港时才会敲响的铃铛声。再次明亮起来的船舱内臭气熏天,几乎要让打开木板门的水手窒息而亡。舱内到处流淌着稀烂的排泄物和呕吐物,白花花的蛆虫在溃烂的尸体上蠕动,被锁链禁锢的囚徒任由行船时剧烈的颠簸把污秽不堪的汁液泼溅到自己身上。所幸在这种环境中,任凭意志力再坚强的人也绝不会有进食的欲望,于是这里并没有发生镇长口中的更加令人作呕的事情。
“这他妈是什么味?我连登船前喝的稀粥都要吐出来了!快来人把这清理干净!”镇长站在甲板上咆哮着,许多围在通往下层船舱的木板门周围的水手捂着口鼻站在原地,如面对悬崖的马匹般不肯向前半步。“难道要老子自己动手吗?快他妈下去!”镇长继续张牙舞爪的叫喊,却越退越远。
“你得习惯这味道,庞兹阁下。”码头上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每一位代理人第一次出航都会遇到这种情况,等他们习惯了享受伟大的苍白之主的恩赐,就会发现这味道是多么美妙。”
“是的,祭司大人,我仿佛已经感受到我主的荣光。”镇长深吸一口气赔笑道:“啊,我主让地狱般的船舱里传出了薰衣草的芬芳!”
就在镇长与大祭司的对话间,船舱内的囚徒已经被“无畏”的水手们押解到甲板上。塞伽松偷偷地用余光扫视着周围——许多船只停靠在这座简陋的小港口,同样简陋的码头另一端便是通往山顶的小路。这座山并不高,却突兀地伫立在海面上,从码头向上望去,能隐隐猜测到山顶有一片算不上辽阔,但还比较平坦的草地。也许那会有座庞大且华丽的建筑,亦或年代久远的残垣断壁。
塞伽松喜欢想这样思考,凭借有限的视觉与听觉去幻想无限的空间是他除了杀戮之外最大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