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腐化的最厉害,最富有那匹突辽骑兵,成为了头一批后退的骑兵。
突辽骑兵攻势一缓,乱军当中李得一立即敏锐地觉察到这一点,他立即抽空抬头四顾,找准了那个突辽将领的位置,一催“悍马”,奔着那突辽将领袭杀过去。由于不少突辽骑兵在偷偷退缩,这个骑兵将领,顿时彻底暴漏在李得一眼前。
这突辽将领是个突辽千户,因其作战勇敢,被突辽皇帝封为头一批千户之一。这位将领本身大字不识一个,当然无法修原气,是个普通人而已。面对着气壮境李得一的追杀,这骑兵将领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没走几招,就被李得一挥手一刀,砍断了持刀的胳臂,然后再反手一刀,把头颅切下。
李得一抄手抓住这飞在半空中的头颅,抓在手里,一边张扬舞动,一边继续砍杀突辽骑兵,顺势就把他们头领已死的消息扩散了出去。失去将领的指挥,这些突辽骑兵只能各自为战,在成建制的定北守备团骑兵面前,徒劳地加剧了突辽骑兵的溃败度而已。
突辽大汗称帝以后,为了增强军队的战力,着手建立更加残酷的军制。按突辽现在的军律,若主将战死,随行兵士也只有死战,即便逃回去,也会被当做逃兵处死,长子被处死,妻女被贬为跪奴。
所以,这些突辽骑兵在得知己方将领死后,原本还在偷偷退缩的,都跟了疯一样,开始拼命。李得一没料到,这管用的一招,今天居然失灵。多亏守备团骑兵军纪严明,死死挡住了突辽骑兵的搏命一击。这种搏命的打法,面对其他兵马,或许还能奏效。但在军纪森严的定北守备团骑兵面前,在墙式列阵冲锋的十三个气壮境少年骑兵面前,不过是垂死的挣扎而已。
一个时辰以后,这三千突辽骑兵就被定北守备团彻底杀光。一个不剩,全部杀光,李得一亲自下的军令。这一仗,是突辽人南侵以来,损失最大的一仗。整整三千骑兵,无一幸存,全部战死。
战后,李得一下令兵士收敛阵亡的自家兵卒,救治受伤的兵士。李得一则亲自带着十三个学生,砍了一百多个人头下来,找了个土坡,在土坡最顶端,摆了一个小小的人头京观。时间紧迫,兵士战后疲惫,需要歇息,这活儿只能李得一带着学生办。李得一也不想多费力气,摆了个小的,弄那么个意思出来就行了。这京观虽然不大,但绝对能让洛都城,日日在城头站岗的李家守卫清清楚楚地看到。
然后,李得一在更多突辽骑兵赶来之前,率军头也不回地撤回了守备团的扎营地。
派出去的骑兵一个时辰还没回来,阿史那·黑背统帅有些生气。他气恼自己手下不争气,三千打一千居然还要打这么久,怒气冲冲派出手下斥候去传令,严令迅结束战斗。
当突辽人的侦察斥候奉命来查看战况时,就现了这满坑满谷的突辽骑兵尸,还有那座小小的人头京观。那侦察斥候当时就吓坏了,一路连嘴里的动静都变了音,最后跪在地上,死死低着头,用颤抖的声音,把三千突辽骑兵全数战死的消息,报告给了西路军统帅,阿史那·黑背。
阿史那·黑背此时正在肆意揉捏怀中掳来的平周女子,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点犯了o马上风.阿史那·黑背顾不得下身还光着,直接就站了起来,用就要吃人的语气,怒斥让这名斥候,命令把情况再说一遍。当这名斥候浑身颤抖着,断断续续把三千突辽骑兵全部战死的情况再次复述一遍,阿史那·黑背直接暴怒冲顶。
随后,阿史那·黑背亲自率领一万突辽骑兵,浩浩荡荡急赶到刚才的战场,看到那满坑满谷的突辽骑兵尸,和那座小小的京观。未料等真见到这死去的三千骑兵,阿史那·黑背反倒冷静了下来,冷着脸下令收敛这些手下的尸体,却没有让人捣毁那座京观。
从这天起,突辽人把营寨靠北面的部分往北又扩展了五里地,并且专门分出两万骑兵,日夜防备北面的定北守备团。阿史那·黑背能成为一路大军的统帅,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在极端暴怒的状态下,居然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出了最正确的决断。他一面继续猛攻洛都城,一面严防北面的一万守备团兵马。洛都城的泼天财货和女子,才是突辽人要的,只要攻下了洛都城,北面那小小的一万敌军,覆手可灭。
远远看到这座人头京观,洛都城李家的二公子李势銮顿时大喜过望。那天他刚好在北城墙值守,全程看到了威北营是如何以一千骑兵,把突辽人三千骑兵彻底打败,全部杀死,然后在坡顶堆起了那个京观。消息传到城中,给了那些叫嚣着威北营背盟的家臣,狠狠一巴掌,他们纷纷都闭了嘴,铁青着脸不再说话。
威北营这一巴掌,打得他们好疼,把他们的废话给生生打了回去。
李无敌这天又来到自己二哥身边,没说话,跟二哥一起站在城墙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城外的突辽人。
三千骑兵战死,对六万突辽西路大军来说,只能算不痛不痒,残酷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突辽人攻城的狼号,又一次凄厉地响起,这一次,仿佛更加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