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
“肯定有。”兴儿道:“这是奸商的惯用手段,要不然是私盐、茶叶,要不是珠宝、火枪,先前那个棺材的死尸,定是那个男人随便捡来的。他投石问路,而关上之人天高皇帝远,谁又知道?民不举,官不究,自然万事大吉了。”
“原来你们官场竟是这等地方。”妙玉不由得感叹。
“官场就是专门吃人的,就像你说的桃花汛、漕运,黄河一决堤,朝廷总要赈灾吧?于是银子就一层层的剥削下来,到了老百姓手里,就只有几块铜钱。口粮总要发吧?于是官吏暗通款曲,黄河决堤,他们当官的又不会死,苦的是地方百姓,乐得把最后的谷壳分发到他们口中。不管河道漕运的官员怎么贪呢?这种大事总要征集河工吧?挨家挨户抓壮丁,你不去?那么拿钱来!纵使河工满额了,也可以敲诈勒索!你没钱?什么值钱他们就抢什么!”兴儿说的满脸冷笑。
“任你官清似水,难免吏滑如油。这是几百年不变的道理,若是你来治河,你能改变么?”妙玉明白了他处境委实艰难,皇帝叫他收盐税,明显是往火坑里推啊,而要论手段,自己未必是周兴的对手,看来他是故意收留自己的。
“这下子我连扬州都没解决,怎么扯到河道上去了,但是如果派我治河,别的不敢说,江苏漕运无影响、山东太平、河南可以喘息十年,我倒是可以夸下海口。”
妙玉笑了笑,在驿站歇了一晚,次日到了苏州的江苏巡抚衙门,兴儿递了牌子,门房老头冷眼相待,说是中丞大人无空,兴儿想自己当初别说巡抚,连总督也栽在了自己手里,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虽说心下厌恶,不得已只好用银子打点,才进了签押房。
妙玉作师爷打扮,缓步跟他进了月洞门,书办招待了,兴儿接了官印、办好手续,本想一走了之,不想现任江苏巡抚已经出来了,一顶绿呢小轿在门外落下,这种轿子,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坐,此时兴儿若是僭越,肯定是犯法的。还没看到巡抚大人,兴儿就和众人先双手支地跪了下去,异口同声:“卑职参见中丞大人。”
现任江苏巡抚正是保龄侯史鼐,保龄侯尚书令之后,史湘云之叔,外省大员,他免了礼,与周兴在签押房相见,兴儿只见史鼐英姿勃发,年龄约莫四十岁左右,分宾主而坐,周兴道:“下官原是想一入江苏,即刻到苏州觐见,但行程多有耽搁,还望中丞大人体谅。”
“这是无妨的事,周太守是奉了圣命而来的嘛!行程但有耽搁,也是奉旨行事。”史鼐似乎故意不问王子腾,谆谆教诲:“周兴,扬州在江苏也是一个重镇,当年元末朱元璋和张士诚就在高邮等地打得不可开交,本抚不但要管江苏多府,而且河道、漕运疏浚在即,望你好生处理,三年以后,本官才好保你,而不是参你。”
“下官承蒙中丞大人训导了。”兴儿跟上司史鼐打了半天滴水不漏的官腔,才匆匆辞行,他知道史鼐当年和众多大臣一样,联名保过忠顺亲王当太子,是否与八王爷有瓜葛尚未可知,因此他是不会巴结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