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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靠化缘和布施,”春蕙说,“还有自己僧众们种田,出租庙田收租子。”
“我有点儿明白了,”夏孟河说,“还要靠做生意。做生意才能长年地来大钱。”
“就是这话,”娄言山对这位亲姐夫哥的开窍,表示满意,“可是生意要做得好,必须要适应市场的需要。大相国寺既然成了一个大市场,来的人,多数已经不再是吃斋念佛的虔诚的善男信女,而是来买东西的,来玩乐的百姓和达官贵人。他们在享受买东西和逛热闹的快乐的同时,还想满足口腹之慾,特别是还想吃好点儿,要吃荤腥。清修的需要就不能不让位给市场的需要了。”
夏孟河和春蕙有点儿瞠目结舌,他们实在是听不大懂娄言山所用三百多年后的经济学的用语。娄言山却在想,三百年后,中国的史学界还在辩论明朝是不是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其实,眼前不是明摆着的吗?市场的力量已经侵占到全国最大的皇家寺院,让至高无上的、法力无边的神圣的影响退避三舍了。您说算个啥主义?
三百年后的深山古刹,也不必为它们的市场化觉得对佛祖有愧。不是吗?在三百年前,不,由此上溯到北宋时期,就是在一千年以前,中国最大的皇家寺院,鼎鼎大名的汴梁大相国寺,不就是把弘扬佛法和把市场做大做强,兼收并蓄了吗?
娄言山一面想着,并没有停止和夏孟河、春蕙一起向山门走去的步伐。通向山门的通道两边,摆了好多卖各种新奇玩意儿和真假古玩的摊子。娄言山想起了什么,说道:“我看过宋朝女词人李清照的笔记。她和丈夫赵明诚在开封住过,那时候她的生活很惬意,居然有时把衣服当了,拿钱到大相国寺来买碑帖和水果,回家之后,一边啃水果,一边欣赏碑帖。”
“少爷,您是不是很向往这样的生活?”春蕙问道,心里冒起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那当然,古人说,红袖添香夜读书,那是读书人的追求的生活。何况李清照又是那样的才华横溢,——她的丈夫赵明诚配不上她。”娄言山的思想还沉浸在对六百多年前那对小两口的幸福生活的向往中,没有注意到春蕙心理的微细变化。
他们在往前走几步,两旁边摆的都是看相、算命、拆字的小摊子。夏孟河问娄言山:“言山兄弟,你对看相、算命拆字什么的,有没有兴趣?”
“我从来不看相算命,”娄言山说,“这相和命都是生而俱来,好也罢,不好也罢,只有老天爷知道,岂是能够看得出来,算得出来的?至于运气嘛,我就觉得我的运气可能是世间各人之中,我的运气一定最差。自己的运气既然差,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也用不着想那些自我烦恼的事儿了。”
“我看不然,”夏孟河说,“你是反着说。你的命和运,都是超出一般人的好。长得仪表堂堂不说,特别是脑子聪明,比我们这些凡人,超出太多了。还有,身边这个春蕙,更是打着灯笼没处找去,又当丫鬟,还是小厮和保镖,那床上伺候的熨帖,更不消说啦!”
春蕙红着脸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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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舅少爷,您是主子。不兴拿我们奴婢来这样开玩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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