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舅母觉得她并没有什么话要特意跟大姑子坐下来说,她现在就想在这里凑个热闹。
但被她撞见这样的事就已经很丢脸了,刘氏怎么可能还让她继续留着看笑话?
她在人群的最后面看到了云萝,就朝她招手说道:“小萝,你帮我招呼一下家里的客人。”
看到云萝,刘大舅母一下子就乖顺了,连刘苗都不敢一个劲的往里挤,忽觉得浑身都痛了一下。
去年他被景玥一鞭抽成重伤,至今身上仍留着一道狰狞的疤,只要想起那天的事,就觉得伤口隐隐作痛。
云萝不仅把刘家人请了回去,还顺手把凑热闹的云桃姐妹也拎走了。
刘家人明显不是很愿意,但云萝并不纵容他们,把他们请回屋里后就直接让两个侍卫把守住了门,好吃好喝招待着,只不让他们出门去看郑家的笑话。
这真是整个郑家的笑话!
家里只有云萝一个主人,还被侍卫把守住了门,刘老汉原本还想在女儿家过一晚的,但这气氛实在让他坐立不安,索性就带着儿孙们告辞离开了。
他们要走,云萝自然不会阻拦,还贴心的派了两个侍卫帮他们拎着回礼送他们回去。
刘老汉仿佛觉得被监视了,“派人护送就不必了,说走自然会走,不会中途返回来看亲家的笑话,郡主只管放心。”
云萝心知他误会了,却没有特意解释。
刘老汉就甩袖离开,走出到院子里路过刘月琴身边的脚步一顿,但见自从嫁人后就再没有回娘家去的小女儿埋着头根本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便铁青着脸又冷哼一声,骂了句:“贱胚!”
郑贵本想上前招呼一声,闻言不由得脸色一变,嘴边的话就默默的收了回去,垂眸把刘月琴扶到一旁坐下,说:“你蹲了半天先歇会儿,剩下的事放着我来。”
时隔一年半,刘月琴又有了身孕,如今肚子还看不出来,但郑贵显然十分小心,把刘月琴扶到边上坐好之后就挽起袖子蹲到了水盆边洗碗,动作利索一点都不见生疏,显然在家里也没少做这种事。
“小姑可真是有福,小姑爷会疼人。”刘大舅母忍不住酸了一句。
刘老汉却觉得这话格外刺耳,瞪了眼大儿媳妇,然后扯着泪汪汪看着小女儿的老婆子快步离开。
云桃看得愣神,她的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了,跟舅家的关系也不是很和睦,但现在看到刘家这些人,她突然觉得自家的几个舅舅、舅母其实也挺和善的是怎么回事?
目送刘家人离开,云桃蹬蹬的跑了过去跟郑贵说:“叔,我来洗吧,你去忙别的。”
云梅也走了过去,慢悠悠的,洗得却格外细致。
云萝看了眼盆里乱七八糟油腻腻的碗,转身拿了把扫帚。
所有的家务活中,她最讨厌洗碗,尤其是这种酒宴过后油腻腻的碗筷,浸入到水盆之中都感觉要莫大的勇气。
跟洗碗相比,扫地真是太让人喜欢了!
云桃左右瞄了瞄,见大家都在忙活自己的,就难掩兴奋的跟云萝说道:“三姐,小姑真的跟大姐夫滚在一起了?你说,这事会咋解决?小姑和大姐本来就已经结了天大的仇,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好不到一起了?”
“你还想让她们好到一起?”云萝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云桃连忙摇头,“我又不傻,小姑和大姐自从那件事后就彻底闹翻了,见了面也跟斗鸡似的,哪里还能和好?我只是觉得她们以前多好啊,见天儿的凑在一起说我们的坏话,好像她们才是亲的。”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云桃想了想,发现还真是,她只记得小姑和大姐以前关系好,却没想到那也已经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还没有分家,她也还小,但每天都吃不饱、挨饿的记忆真是太深刻了,她觉得她一辈子都忘不掉,也总觉得那些事都还在眼前。
但今天发生的事真的太劲爆了,生生的压过了二姐出嫁的热闹。
她忽然叹了口气,说道:“幸亏二姐已经出门子了,不是被这么一闹腾,今天的喜事还咋办?唉,也不晓得二姐咋样了,明明就在一个村,我们却不能去看二姐和栓子哥的婚礼,这都是啥人定下的规矩啊?”
云萝对此也有些怨念,“唰唰”的扫着地,幽幽说了句:“传说中的老祖宗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