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马色彩鲜艳,最精巧的是它的四肢头颅皆能活动,放在地上,只需要手指轻轻拨弄,它就会像真马似的走动奔跑。
太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找来的,若是不能听到大外甥叫他一声“舅舅”,实在是不甘心得很。
看到这只能跑动的木马,景壮壮的眼睛都亮了,又歪着头看他,似乎不明白大表哥为啥要他叫他舅舅。
他突然看到太子身后往这边过来的一个人,又是眼睛一亮,然后大喊了一声,“秋秋!”
太子转头就看到了郑文彬已走到近前,并朝他拱手行礼,“拜见太子殿下,二殿下。”
二皇子抱着拳头拱了拱,奶声奶气的还礼,“郑编修。”
太子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伸手把要奔向郑文彬的景壮壮拉了回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还没叫我呢!”
景壮壮看着他手里的木马,又抬头眨巴着眼睛看他,朝他喊了一声:“咯咯!”
“不对,叫舅舅!”
文彬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太子偏头看他一眼,又傲娇的回头继续看着景壮壮,“叫舅舅,就给你!”
二皇子突然喊了一声:“舅舅!”
太子无语的看向他,“你乱喊什么……呀?”
他顺着二弟的眼神往后看,一下子就对上了亲舅舅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一瞬间,心肝脾肺都仿佛猛的跳了起来。
但他却面不改色,特别淡定的转回了头,然后瞪了二弟一眼。
二皇子一脸无辜,又很快抬头看向景玥,并朝他张开了手臂,要抱抱。
景玥把他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又把景壮壮也拎了起来,一起抱在怀里,然后抬腿往太子爷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起来,到时辰抓周了。”
太子爷蹲在地上,差点被踢得往前扑倒,不由得一阵气闷。
抓周就抓周呗,又不是他要抓周,叫他干嘛?
心里骂骂咧咧,身体却很老实的站了起来,跟在景玥的身后前往抓周的堂前,还朝趴在景玥肩膀上的景壮壮和二皇子做了个鬼脸,逗得两个弟弟“咯咯”笑出了声。
不,是一个弟弟和一个大外甥!
太子爷心甚累,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在他身后的文彬,桃花眼一眯,忽然问道:“郑编修,听说你有好事将近?”
文彬一愣,又瞬间红了脸,拱手作礼,说道:“殿下恕罪,臣不敢妄言。”
“咦?”太子扭头看他,惊讶道,“你们刚才不是还在花园那边幽会?本宫都亲眼看见了。”
文彬的脸当即红得滴血,又义正言辞的说道:“殿下看错了,臣只是为福慧县主指了下路。”
太子哼笑一声,话锋一转就说道:“不过你胆子可真大,成王府内一屋子的男丁,就福慧县主一个姑娘,宠得跟心肝宝贝似的,你但凡以后有一丁点惹她不高兴,大小舅子一人一拳就能把你打死。”
文彬嘴角一抽,“殿下言重了,县主并非骄纵之人。”
“那谁知道呢?你才认识她多久?已经熟知她本性了吗?你怎么就肯定她不骄纵?说不定只是在你面前刻意收敛罢了。”
文彬索性闭嘴不说话了,原本这件事也未曾定下,今天还是他与福慧县主第一次在各自长辈的安排下正式相见,合不合适的现在又哪里能说清?
三姐也跟他说了,事关终身大事,不必着急定下,尽可慢慢相看。
江南的回信几天前就收到了,不出意外,郑丰谷和刘氏把文彬的婚事托给了云萝,还在信中询问,若是要聘县主,他们该准备多少聘礼才会显得不那么寒酸?
以郑家的家底,不管怎么准备,在成王府的眼里大概都是寒酸的,但此事既然是成王府主动提及,想必也应该不会很在意聘礼简薄……吧?
云萝觉得现在就说聘礼还太早了点,总得先让两个当事人对彼此有个了解,若两人都有意,再说以后也不迟。
踏进正堂,文彬看到福慧县主已经回到成王妃身后,看到他便羞怯的偏过了脸,他心里也颇不自在,只将注意力落在接下来的抓周上。
敬天地神明、祖宗先人之后,景壮壮就被放到了那张大桌子上,桌上有笔墨纸砚,有弓箭刀枪,有琴棋书画,有金银算筹……所有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也绝不会出现在桌子上,就等着景壮壮的小手临幸,给未来博一个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