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真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在学校的努力在医院的拼搏,为的也不过是和某个人怄气。可如今,那人已经与她相隔在两个时空,再也不可能相见的世界时在,曾经的几许旧怨早已经消散。成仙得道什么的予九音来讲,也没有太大的诱惑力。她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修修真,不怕病痛衰老,四处走走,看看风景如昔。然后,等寿元到了,安静的闭上眼睛。
有没有亲人,她早已经无所谓;有没有爱人……心悄悄的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九音便又坦然了。她是个无用的人,除了炼丹一无是处。他却是聪慧能干的。既已经分开,那么便再不要相见。就当她已经死了的话,那个人总会找到自己的生活和归宿。大家各自利便,各走各路其实也是一种幸事。
温暖阳光下安睡的九音,嘴角已经浅浅的弯起。至于嘴角的那一抹湿润……如同她身上的水渍,发上的湿意一样,很快就会在阳光下消失。而翻一个身,前事便会渐自忘去。
九音翻了一个身,趴伏在沙滩之上。她的正面已经晒干,可身后却依然潮湿。却不想,就在她趴伏过来时,却觉得身下似乎压了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随手一摸,竟不是石头甲壳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块玉佩!
一块,青玉为底,镶以银边的九宫牌!
绦子被扯断了,可玉牌上的字却仍然完好无损。上面两个阴缡纂文——扶疏!
他在过这里吗?
九音赶紧爬了起来,去翻身下的沙滩。可是,除了这只玉牌,这沙滩上什么也没有了。九音不信,索性便满岛的搜索。可是,她把整座海岛都翻遍了,也没看到半只人影。相反,倒是在一个极小的山洞里,找到了一堆暗黑的血渍!
他受伤了?
逃离了这里?还是……遇上了对头?
九音心中发悚,赶紧打开域图打这个小岛的方位。她身上有呈天盘,定位倒是不难。可是,以这个方位来看,离这里最近的大陆居然还是西陵。这阵子她一直在海底转来转去,并不曾注意到她到底去了哪里。结果,居然一直在西陵附近的海域转圈。如今,既是扶疏在这附近出了事,少不得,她便只能再到西陵走一趟了。
打定主意,九音便潜下了海底,一口气游到了与这里直线最近的西陵岸边。她是在一个深夜上的岸口。上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下了原来的玄天宗道袍,她虽不好打扮,可是昔年灿落却给她做了不少女裳。以前她不曾穿过,可如今却终是派上用场了。穿衣,换发,不再把道髻,而是把头发全部披散了下来。足有近踝的长发犹若丝缎一般披在身后,头片只束了一个简单的马尾便是。至于模样,这次她把药汁只涂了浅浅的一层。对镜自照时,竟已经有了原来的六成颜色。只是脸色发黄,看上去倒象是个重病在身的瘦弱少女了。
西陵是两片各自将近两千里的陆地。一边是魔修们盘踞的魔域,一边是凡人与修士混居的地方叫佛院国。这国如其名,国中大部分修士皆是佛修。国中上至国主下到黎民皆深信佛法,所以这佛陀国大部分土地上也是一片平和稳重之态。只除了两个地方,一个便是之前九音碰到的罗刹城,另一个便是一直与罗刹城不对盘的达摩城。
据说这两个城主原来也全是佛修,只因杀气过重,被安排到了国土前沿与魔界相交之处。罚者本意是让这二人戒骄戒杀,看清楚血海浮沉,生死轮回,从而大彻大悟。却不想这二人在前沿与魔界杀红了眼不说,甚至还破了色戒,破了淫戒,破了贪嗔痴怨怼。直到最后干脆娶妻生子,自立为城。收容那些在佛门呆不下去的破戒僧人为其所用,甚至然后竟是将二城渐自成为了佛院国抵御魔域的两大杀阵。
为着这个,那些高僧法师也便不再追究,由他们自己行事。反正在这些高僧眼中,这些人杀罚决断最终自有佛祖评判,轮不上他们来多管闲事。只是古来杀气过重,便易生戾气。这罗刹城主和达摩城主不知何故竟从原来的知交好友,变成了生死冤家。两家每隔百年便要办一次涅生会!
这涅生会由两城的少主人主持,开在波若的海的银沙海岩之上。双方各出五十名结丹修士,谁家打到最后谁家便是胜主。胜利的一方便可将对方少城主占为已有。或妻妾,或面首甚至断袖孪音的也大有人在,可说是荤素不忌。所以每次涅生会起时,全西陵大陆的散修们都会跑去看热闹,甚至北原东莱闲得没事干的人也会过来凑热闹。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这界却有一个有趣的地方。那就是这罗刹城的少城主是个女修,那达摩城的少城主也是一个女修。
“这两个男人在一起能当个面首玩?这两个女人,要怎么个玩法?”茶铺里,一名远道而来的筑基期男修表示对这个霸占的结果方式很弄不明白。
结果,他的这副无知惹来了隔桌另一名筑基男修的鄙视:“一看你就是外来的。你不知道吗?那罗刹城的少城主和达摩城的少城主皆以喜好男色闻名。两个人早就说好了,谁若是输了,便要将房中所有的男宠全部送予对方!”
九音在旁听得身形一晃,很好!居然这样也可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