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在心里计算好便提笔给她开药方,道:“你的手骨还未完全长好,此时断开最好,所以我就不等你身上的伤好了。”
黎荷手颤了颤,但还是点头了。
黎柳就赶紧找了木块用布包好给她咬嘴里,黎荷才把木块塞嘴里,黎宝璐抓住她的手便微微一用力,众人只听“咔擦”一声,黎荷咬着木块脸色一白,额头冒出汗来。
黎宝璐摸了摸骨头,笑道:“断开了,我帮你接好来上木板,这几小心一些,这只手不要使力。”
“大姐你先在家里住下吧,我们照顾你。”
黎荷微白着脸摇头,“不,就是要这时候回家才好。”
见黎钧担忧,她便微微笑道:“你要是担心我,每天跑我那儿一趟便是,反正现在也没开网,地里也没活儿。”
黎钧这才应允。
黎宝璐给黎荷接好骨头上好甲板,便把写好的药方给她,“这是内服的,你体内暗伤太多,得好好调理调理,鲁同不是夹带了许多财物来吗,你别省着,现在你们是夫妻,用他的钱买药天经地义。”
“我家里有一罐生骨膏,我会叫人给你送去,隔三日擦一遍,可加快骨头生长。”那是给她和她师父熬制的,毕竟他们练轻功,高来高去,摔断胳膊腿是常事。
但还别说,那药膏她至今没用上,更别说她师父了。
那么多好药材,最后倒是方便了黎荷。
黎钧把家里的板车推出来,直接把鲁同扔车上,黎荷站在车前看了丈夫半响,最后打了一盆水来给他擦洗,不仅将他的头脸擦干净,身上沾了血迹的衣服也被换下了。
然后她便拿着一些脂粉往他脸上抹,再把自己脸上的脂粉洗掉。
为了遮掩头上和脸上的伤,她总是给自己抹脂粉,虽然不能完全遮住,却让伤口看上去不是很严重。
此时鲁同擦上脂粉,她洗掉脂粉,两个人坐在一起她显得比鲁同伤得还要重些,何况她一只手上还打着木板,一看就是断手了。
黎钧拿了绳子将鲁同绑在板车上,又给他嘴里塞了块布,这才推着他往六村去。
黎荷便低着头走在一边,时不时的抹一下眼泪。
沿途不少村民看见,纷纷相问,黎钧便铁青着脸道:“我姐夫又犯病了,把我姐胳膊都打断了,我和我爹娘拦了一下,结果他连我爹都打,现在我娘让我把他绑了送回鲁家去。”
五村的村民纷纷同情的看向走在一边的黎荷,愤慨的瞪着鲁同。
撒谎!
鲁同身子挣扎起来,愤怒的瞪着黎钧和黎荷,希望村民们能够发现异常救救他。
但五村的村民知道他总是打黎荷,向来厌恶他,自然读不懂他眼中的信息,见他双目通红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不由向后一退。
再看黎荷,已经小脸苍白,后退三步差点摔倒在地,一副恐惧胆怯的瞄着鲁同,一看就是被打怕的小妻子。
五村的村民们更加愤怒的瞪着鲁同。
黎钧已经面无表情的与众人打声招呼继续往外走了。
这些人的同情和愤慨并不能帮助他们。
他们不过是表达了一下情绪而已。
而到了六村,围观的人则更是远远的避着他们。
他们跟鲁同都没有什么交情,与黎荷也不熟,也就张望一下看看热闹。
有好事的问上两句,目光在黎荷身上一转也明白了。
这是女婿年初二跟着妻子回娘家当着娘家人的面揍老婆,六村的村民们都暗地里嘲笑鲁同,打媳妇也不看时间地点,在媳妇娘家揍媳妇,这不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没有人同情被绑在板车上的鲁同,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鲁同的冤屈。
怪只怪他仗着身上的私产多,一直不愿意与村里的罪民们来往。
在他看来,他只是因为打媳妇流放,这个罪名跟这些因为杀人偷盗的人实在是轻太多了。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人,自然不愿意与他们来往。
黎钧就这么把他送回了鲁家,这次俩人不绑着他了,但嘴巴依然堵着。
黎荷当着他的面指使黎钧翻箱倒柜的找钱,最后从柜子底下找出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不少碎银。
黎荷拿出几块塞给黎钧,“药方你拿着,明儿帮我去县城抓药。”
黎钧看向床上的人,抬抬下巴问,“要不要给他买些?”
“不要,”黎荷道:“就让他这么瘫着吧。”
鲁同心中一寒,祈求的看向黎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