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阳能清晰感觉到，他的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柳小妞，你现在可以说了。”武烈阳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坚持不住了！
柳倾城的心，刀割般痛了起来。
那种痛，让她快要窒息，一时间，她感觉到她的生命失去了颜色，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漆黑。
“柳小妞，你倒是说呀，再不说，我恐怕就听不到了。”武烈阳努力睁开双眼，他的双目已经暗淡无光，他的瞳孔正在一点点扩大。
“我现在又不想说了。”柳倾城强忍着强烈的悲痛，摇头说道。
武烈阳忍不住郁闷说道，“柳小妞，你真要让老子死不瞑目呀？”
“你瞑目了，做鬼就安心了，安心了也就淡忘了，你下辈子就不会满世界找我了。”柳倾城拼尽全力抱紧武烈阳，缓缓说道，“地狱中有那么多鬼，我上哪里找你去呀？”
武烈阳嘿嘿一笑，说道，“柳小妞，那我在奈何桥上等你，在喝孟婆汤之前，趁我们还彼此认识的时候，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好，你可千万别失约。”
“你放心，老子身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你办了，老子会一直等在奈何桥头，今年等不到等明年，明年等不到等后年，老子宁肯做个孤魂野鬼，也不愿意带着遗憾去投胎。”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的。”柳倾城轻轻拉开武烈阳的右手，平静靠在他的臂弯中，缓缓闭上双眼，安详说道。
但柳倾城很快又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武烈阳。
她要牢牢记住他的样子，唯恐她闭上眼睛后会忘记他的模样，让他再像今生这样，倾尽所有对她，最后却只能遗憾而去。
若有下辈子，她一定会主动接近他，如果他忘记她了，她也会像他这辈子那样，倾尽所有对他好。
武烈阳气息微弱的问道，“柳小妞，这辈子，你有遗憾吗？”
“有。”
“说来听听。”
“下辈子，我再告诉你。”柳倾城缓缓抬起右手，轻轻擦掉武烈阳脸上的沙子，认真说道，“如果错过了下辈子，我就下下辈子再告诉你。”
“柳小妞，你是诚心要让老子死不瞑目吧？”
柳倾城目不转睛的看着武烈阳，梦呓般说道，“是呀，你瞑目就不会睁大眼睛看我了。”
“那你尽管放心，老子生性好色，如果有你这样漂亮的女鬼从老子身边经过，老子一定会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此话当真？”
“骗……骗你……我……我是……是……”武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说道，“是你孙子。”
最后四个字，耗尽了武烈阳的最后一丝气力。
他的双眼无力合上，他的臂弯也无力松开，耷拉在炙热的沙子上。
柳倾城努力撑起身躯深深吻着武烈阳的额头，半晌后才肯松开，然后，她就慢慢躺下身躯，安详靠在武烈阳胸前。
“烈阳，我们奈何桥上见。”
无声呢喃中，柳倾城也缓缓闭上了双眼，安静的等待着灵魂离开这副躯壳，去奈何桥上找她亏欠良多的爱人。
下辈子，我定不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