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不久,城上宋军突然士气大振,士卒们一声声地高喊着杨知州,仿佛杨逸出现在城头上一般。
同时,谢敬亭带着几百人马突围而出,奔赴西北各路,羽檄争驰无少停。
两天,整整两天,李一忠才带着人马前来汇合,本来还有一百六十人马,能跟随李一忠到达地斤泽的却已不到六十人。
这两天夏军派遣大批人马进入沙漠搜索,而李一忠为了掩护杨逸这边,一直在沙漠里与夏军来回撕杀,不断地将夏军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这才为康国长公主的康复赢得了两天宝贵的时间。
望着回来的六十人马,杨逸已经没有多少悲伤,战场上生生死死看多了,也就麻木了,说不定,明天就轮到自己成为黄沙中的一具尸体。
所有局已经布下,就看章楶和吕惠卿他们能不能按计施为了。
现在,是该继续向北的时候了。
杨逸让大家把所有的水囊装满水后,便在地斤泽的水源中下毒,随着李一忠他们撤向地斤泽,相信一批批的夏军也会随之到来,到时让他们喝一壶吧!
一切料理妥当,杨逸下令连夜出发,望着天上的北斗星,继续向北!
夜风呜咽,马蹄踏在细沙上,无声无息,看看身后剩余的六十骑,杨逸突然想问,六十骑又怎么样?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当年班定远还不是只有三十六骑?
经过两天的调养,康国长公主的病基本好了,现在她对杨逸更加没什么好脸色,原因是无意中从一个士卒嘴里得知,杨逸给她喝的竟然是蛇汤。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蛇汤喝起来很甜、很鲜、很美!
但是作为女人中的女人(呃,至少康国长公主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她对蛇有着天生的恐惧和排斥,得知杨逸给她喝的竟然是蛇汤后,她反胃,想吐,但已经吐不出来,满腔的怨恨只能发泄在杨逸身上。
想咬他几口吧,现在又有些舍不得,那只有冷面相对。
奔腾的骆驼背上,杨逸神态自若,低声哼着一首怪腔怪调的歌儿:白天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康国长公主细细地聆听着,却又不时发出一声似乎很厌恶的冷哼,杨逸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那夜的一个长吻,两人间的关系反而变得更加怪异,康国长公主没变成小鸟依人的模样,相反,如今是事事与他作对,冷潮热讽不断;
杨逸有些无所谓,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我是坏人,我怕谁?
康国长公主见他没有停止哼唱的意思,便赌气地说道:“我困了!”
杨逸轻轻一叹,习惯性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康国长公主噘了噘嘴,顺势靠了进去,然后带着不满的口气问道:“你不乐意是吗?”
“岂敢,下官只是在感叹,自己怎么就不能变成一张床。”
“你……”康国长公主知道他又开始糊说八道了,索性不说话了,脑袋习惯地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然后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睡,反正她睡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明净的脸上,长长睫毛让人想起了湖边的兰花草,神态间还有一种少女特有的骄傲,仔细往下看就会发现,她两边嘴角微微的上翘着,得意吧!
离开地斤泽后,杨逸多数是选择昼伏夜行,这样能最大限度的避开夏军,再者随着人数只有几十人了,在茫茫的大漠中跟几粒沙没什么分别,夏军搜寻起来更加困难。
前后花了三天三夜,终于走到黄河岸边,然后找了一处山林隐伏了下来。
隐伏地处在黄河“几”字形的顶端,北岸便是辖属辽国的阴山了,杨逸再度派出十来人北渡黄河,分散寻找,以期联络到应该已经到来的阻卜部人马.
这次布下的局,关键就在阻卜部的这股人马,从西夏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杀入,到时一定会让梁太后很痛、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