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她再醒过来时,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郝燕那天去了民政局,她不敢,也无法上前,只能躲在一颗老槐树后面,看着顾东城拿着户口本站在民政局门口,脸上的表情从雀跃到焦急,再到失落。
从白天等到黑夜,再等到黎明……
郝燕的心里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噬咬。
她一直在寒风里流着泪,看着他,死死咬住一只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另一只手给他发了条分手短信:“对不起,我不能跟你结婚了,我不爱你了。”
郝燕一生的眼泪,似乎都在那一天流光了。
郝燕就那样始终蹲着,脸埋在膝盖里,夜色不知何时都已经深邃。
手机的铃声,将她从沉痛的思绪里拉出。
郝燕木木的接起,线路里,传来秦淮年不悦的声音:“郝燕,你迟到了!”
她这才发现已经十一点零五分。
差点忘了秦淮年已经出差回来了,而且今天是周末,按照约定她晚上十点必须出现在壹号公馆的。
秦淮年的时间观念很强,尤其是很讨厌迟到,哪怕只有一分钟也会令他不愉快。
郝燕吸进一口气。
胸腔内仍旧憋闷的不行,她眼珠干涩的转动。
时隔五年重遇到了顾东城,令她身心疲惫,今晚她只想要缩在自己的保护壳里。
郝燕张了张嘴,太长时间没有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秦总,我今天太累了,能不能跟你请个假?”
秦淮年默了两秒,“不能!”
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郝燕咬紧唇,“我大姨妈来了……”
秦淮年问,“你这个月来两次大姨妈?”
“……”郝燕语塞。
她没想到他记得这样清楚,只能认命的挂断了电话。
郝燕扶着旁边的花坛,好半天,才双脚打晃的站起来。
春夜清凉如水。
秦淮年穿着蓝色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他手里端着红酒杯,玻璃倒影出的影子优雅且卓尔不凡,然而唇边的肌肉却略微有些绷紧。
他的心情不太美丽。
秦淮年是赶早班机回来的,到公司开了大大小小的会议,又处理了一堆事物,加班到很晚,从公司回到了家里,眼看着壹号公馆越来越近,他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期盼。
以为一开门就能看到她,谁知屋里面黑漆漆的,半点光亮都没有。
秦淮年等了整整一个小时,镜片后的双眼薄眯,盯着表盘上的秒针,等会非得给她点惩罚才行,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迟到。
二十分钟后,玄关处传来动静。
一抹倩影走进来。
像是游魂一样,始终垂着头,脚步都轻的仿佛没有。
秦淮年如同突击的野兽,在她脚步迈进主卧室时,就将手里的红酒杯放下,箭步上前的将她扛在了大床上。
郝燕连低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秦淮年的动作快且准,将她扑倒后,大手便划过腰际。准备继续往下时,眸光触及到了她脸上厚厚的粉底和烈焰的红唇,动作不由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