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歌拿出一张报纸,说:“我看到报纸上的新闻,马上就来找你了,我想你一定会到这个房子里来的,你们的新家被围的水泄不通了吧。”
林睿看向她指着的报道,是昨晚的晚报,文章标题为“畏法思明,何来畏法?”内容里用大篇幅渲染了这起案件,娓娓道来,情节细腻,仿佛写的人亲身经历过似的,配图是章柳在写字楼下被带走的照片。虽然畏法思明所已几次“荣登”报纸上的恶评榜,但显然这是最严重的一次。
林睿没说话,盯着那句“笠州知名律师章柳披着律政圣斗士的外衣,实为地狱魔鬼,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终得锒铛入狱”发呆。
叶雅歌道:“现在有的媒体喜欢把案件当故事讲,搞的好像有图有真相,实际上写出来的报道全是道听途说加想象,对法律一窍不通,简直就在干预司法公正。”
“报纸的影响力远远比不上网络,我猜到会有人添油加醋,早把手机关了。”
叶雅歌半信半疑的打开手机上的浏览器,翻看了一两分钟,生气的将手机甩到沙发上,抓起报纸撕的粉碎,说:“你们做律师的不能坐视不管,在网络上胡说八道也要承担法律责任!”
林睿望她道:“做律师的先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
叶雅歌仰头抵在沙发靠背上,“你说的没错,我今天来找你,一方面是为了把章柳托付给你,你不要以为女人在社会里出尽风头才是事业,女人的事业永远在家里。”
林睿笑了笑,叶雅歌翻白眼,慵懒的道:“你笑什么?你认为我是那种爱出风头的女人。”
“我笑的是你舍得把章柳让给我。”
“你这位律师的水平也不高嘛,说出来的话真不中听,我让给你说明我还没放下,是被你打败了,我可是从来不认输的人,所以我不是让,是成全。我以前恨不得你天天哭,但我现在希望你以后天天笑,你开心了,章柳就开心,你过的幸福,章柳就幸福,这大概就是你林睿的爱情观,我认可了,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得到,是要让他幸福。”
“我没想到叶主管能这么想”,林睿思索着说:“你是打算在结婚之前和过去做个了断?”
“结婚?你想多了,我要回美国了。”
“和高主任回美国定居?”
叶雅歌凄惨的一笑,“你觉得高盛群爱我吗?”
“至少叶主管是喜欢他的。”
“我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叶主管是挑剔的人。”
叶雅歌扑哧笑了,“我当你在夸我了,可这世上有的情侣是真快乐,有的是假快乐,真快乐发自内心,而假快乐因为各有企图。听糊涂了吧,我有时觉得林睿你挺真实的,你要的快乐是真快乐,章柳看中的女人不会太差。”
“你的意思是你和高主任分手了?”
“我分手还是结婚跟你没有关系,我是不缺男人的,只不过突然间想通了,以前认为身边所有的男人都爱我,所有的男人都该爱我,挺幼稚的是不是,这世上总有人不喜欢你,总有人只喜欢你的徒有其表。为什么我到三十多岁了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大概和我的前男友是章柳有关系,一个女人的初恋好到没话说不见得是好事情,这会害了她,让她误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是善良和真诚的,她会很久很久的活在童话似的小世界里,像一只井底之蛙。爱情也讲究眼界的,眼界拓宽了,才能看清自己,看清别人如何对自己,这很重要,有自知之明也相当于一种尊严。”
她说话的时候目光铮铮,林睿忍不住为之一震,原来叶雅歌的灵魂上覆着一张粗俗的纸,纸下面含着精致的本质,令林睿刮目相看。
林睿有些错乱,说:“叶主管,虽然眼下我自己的生活一团糟,但听起来你好像遇到了麻烦。”
“我用得着你关心吗,如果当初我在美国时,哪怕给章柳打过一个电话,也轮不到你在这里假仁假义,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里,我都没联系章柳,其实我也很糊涂。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很简单,但我却拖到你和章柳在一起了才回来找他,这就是我叶雅歌的命,是老天爷的安排。打一个电话是很小的事,小细节毁灭一段感情,真正的大事情最多算得上考验。林睿,现在你遇到考验了,这个考验要是落到我身上多好啊,多好的表现机会,但我没你林睿有本事,你是律师,我以前也是,现在法律知识忘的差不多了,我在笠州只会给你们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