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的一个人,比她刚到邺宁城的时候,有血有肉多了,石凤岐看得想笑,可是心里又记得隋帝有过暗杀令,如果自己接近她过多,会直接杀了她。
这样有趣一个人,若是因为自己离她太近就把她害死了,未免有些可惜。
于是石凤岐对鱼非池,依然冷漠异常。
“小胖子,小胖子!”隋帝连叫两声,石凤岐没有反应。
老胖子脱了脚上的鞋就扔过去,打在石凤岐身上,石凤岐心底叹一声这老胖子当真不解风情得很,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笑声道:“睡着了,何事啊?”
“眼下这么紧急的状况,你居然睡得着?”隋帝气得直骂,不成器的东西,这些天他几乎就没动过脑子。
石凤岐抬手指着前方的人:“不是有他们吗?我本就不必忧心。”
“那你就成天在这里打瞌睡!”隋帝跳动下椅子,过来提着石凤岐耳朵:“我刚刚说什么了?”
“唔……陛下不妨再说一次?”石凤岐当真是没听见。
陛下他气笑了:“我说,南燕太子,音弥生快到大隋了,让你去接着!”
音弥生。
这个名字石凤岐并不陌生,也无仇怨,可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心头莫名划过不喜欢的感觉,或者说不喜欢也不准确,就是很提防。
那位玉人,好像也没对自己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何至于提防?
不过这只是在他内心的疑惑,他笑声道:“好,接去哪里?”
“去你府上住着,现在南燕正与商夷交战,他怕是来寻商夷帮助的,你可与他多做交谈。”隋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石凤岐,人家南燕的太子以前那么不管事,如今也肩负起南燕的责任了,怎么自己这儿子一点长进也没有!
石凤岐眉头微皱:“非得住我府上?”
“你府上那么大,住不下他?”隋帝骂道。
“倒也不是,只是想着人家好说是个太子,会不会委屈了他。”石凤岐笑声道,坚决不提是自己对他有格外的提防之心。
苏于婳看了一眼鱼非池,鱼非池正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桌上一堆公文,嘴里还叼着笔杆,想到什么了就拿下来写两笔,没想到就继续叼在嘴里,这模样,也真是与大家闺秀半点边都沾不上。
“音弥生要来了,小师妹会见他吗?”苏于婳可是知道音弥生对鱼非池感情的。
“见,当然要见。”鱼非池头也不抬就说道。
“以前你很避讳他的。”苏于婳笑道。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情势不同了。”鱼非池拉着她坐过来,把手里记下的东西放到她眼前:“你看这里……”
苏于婳见她想得开,也就不再劝说什么,专心地与她讨论着一些事,并没有什么非要争个高低的情况出现。
两人低头说话,像是没听见隋帝与石凤岐之间的小打小闹一般,反正天天看,已经看得见怪不怪了。
石凤岐仍然有些不大情愿让音弥生住进自己府上,说原因吧,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音弥生到来的那天下了一场秋雨,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青石路上,溅射起的水珠儿扬着漂亮的弧度,打出清脆的响,像是一曲好乐章。
石凤岐架了把椅子坐在城门口等着他来,笑寒在一边给他撑着伞,他在无聊之际把玩着自己手指,脑子里莫名其妙浮出来的却是鱼非池飞扬的长眉和不羁的神色,还有她时不时把上央和隋帝噎得没话说的机智与狡黠。
他觉得,鱼非池应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骄傲的人不是会贪图权势的。
想着想着,眉眼都柔和,不再是时时都端着的那幅沉稳厚重的太子架势。
这一回,他倒没有头痛,因为不是去刻意回想以前的事,只是想着现在她的样子,这个发现,让他有些开怀。
等到他开始觉得无聊的时候,音弥生的马车才到来,他未带多少随从,也没多大阵仗,本来音弥生也是个喜静的人。
石凤岐从椅子上施施加然起身,看着音弥生从马车上下来,掸了两下袍子让人撤走了椅子,刚准备说话,却见音弥生自己撑了把伞从马车上慢慢走下来。
然后音弥生又让他的下人先去客栈歇息,说他有事要办。
接着音弥生便举着伞,无视了石凤岐,直接入了城。
石凤岐站在那里,眉眼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