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与茂德,无言以对,同时心中,也隐隐觉得,自己父皇如此对待周铨,确实是亏待功臣。
“直到如今,我对华夏仍是忠心耿耿,对官家亦无不敬之意,不过,什么都是有限的,任何事情,若只是单方面的付出,或者一方付出远远大于收获,那必然不能长久。我知道二位帝姬恐怕不太明白我所说,但这无妨,你们将我之言源源本本说与康王听,他会明白的。”
说完这番话之后,周铨起身,向二女行礼,然后告退。
他这一离席,接下来气氛就有些冷场,这个时候,师师却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主导权,只用了片刻功夫,众女又是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了。
宴罢散去,借着送两位帝姬之机,梁红玉拉住师师,有些懊恼地道:“我是不是有些傻?”
师师一笑:“何出此言,你若真傻,哥哥如何会将你留在身边?”
“你和余里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其实都是厉害之人,我耍的那些小手段在你们面前,肯定是惹笑话了……莫说你们,就是这二位帝姬公主,看上去娇弱,实际上都是胸藏丘壑,倒是我,自诩聪明,却是比不过你们……”
“你这可说差了,余里衍和那俩位帝姬是什么身份,她们可是皇帝的公主,眼里见惯了这种事情,自然都极厉害。论及聪明,我们都不及你,因为你可以帮得上哥哥呢。”师师微微一笑。
“你若愿意做,这些事情,你能做得更好……”梁红玉有些纠结。
“我么,打小就是哥哥教的,十余年下来,总得有所长进……要不岂不显得哥哥没有用?”师师挤了挤眼。
一晃十余年过去,当初的童稚,她只在周铨面前还保留几分罢了,如今她年纪已长,换作别的人家,早就可以嫁人了,岂会没有自己的想法。
但她是一个特殊的人。
不知不觉之中,她也用周铨的形象来要求自己,比如说,若周铨在外拼搏,她就要会他安排好家中大小事务,不令这些琐碎的事情,扯住周铨的后腿。
周铨给余里衍请的老师,最主要的一件就是她。
“你觉得周铨身边这几位女子都怎么样?”
在梁红玉与师师暗中讨论的同时,安备与茂德俩位帝姬同样也在讨论着她们。
问话的是安德,在安德说出自己的要求之后,安德觉得自己的希望大增——明显周铨不会留下一位偏向父兄的公主,而她的母亲郑皇后则可以在许多方面帮助周铨。
所以,自己这位妹妹,她已经不再把当成自己的对手。
“蜀国公主豪迈爽朗,梁红玉精明聪慧,但若说最出众者,却是王师师。”
安德想了想,不禁点头:“确实如此,将此女放在百人之中,哪怕不出声,也是最惹人注意者。”
说到这,她心中有些感慨,若自己真的得偿所愿,留在了狄丘,面临的竞争也不会轻松。
一直在等着妹妹们回来的赵构,终于得到了好消息,待听说这个再见周铨的机会是如何来的之后,他也颇为感慨。
但又听得安德与茂德转述的周铨话语,他面色沉重起来。
换别人这样说,甚至换了个时机周铨这样说,这番话都是大逆不道。
偏偏此时,大宋内忧外患,周铨有底气说出这番话。现在大宋必须哄着他,为此连两位公主都送出来任他挑选,别的事情,有什么忍不住的?
赵构又想到第二次出京时父皇拉着他说的一番话,那番话,只有他父子二人知晓,就是太子与郓王,都对此一无所知。
“好吧……我明白了。”他沉吟许久,才记起向自己的妹妹道谢。
他将二位公主转述的周铨所言,说与蔡行听,蔡行听罢,连连啧了两声:“这不好办啊,周铨可是积怨已久……他这么说,显然是做好了最坏打算!”
赵构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二人商议了好一会儿,最终只有一个结论。
“欲打动周铨,唯有开诚布公!”
到得下午未时左右,周铨派来人来请赵构,二人这次相见的地方,仍然是上回的客厅,才分宾主落座,赵构便向周铨拱手道:“父皇有意令蔡太师退休致仕,另外京徐铁路之事,父皇亦有意拖延……”
此语一出,周铨也是一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