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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恒哼哼道:“我知道,也就随口这么一说而已,跟黄老爷咱们还是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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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该怎么付租金,就怎么付的好,省得以后说不清楚。便是彦长兄,回头我也得提醒他一下才是,那等晚上,你得答应……才是,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其实根本没睡好过一晚上。”
“真的?”季善表示怀疑,“那晚上睡得打鼾的人是谁呢?难道某人天赋异禀,醒着也打鼾……别挠别挠,答应你便是了嘛,真是的……”
沈恒这才笑起来,“这还差不多……诶,善善,你知道吗,今儿钱师爷说,自本朝开国以来,天泉县还没出过我和彦长兄这么年轻的举人,还一次就出了两个,说我们两个的名字以后肯定要载入天泉的县志了呢。不瞒你说,我当时虽然跟钱师爷说的是我愧不敢当,其实心里还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得意的,善善,你不会觉得我太骄傲自满了吧?”
“这算什么骄傲自满,换了谁心里都得得意吧,多么光宗耀祖,体面风光的事儿啊?没事儿,你要是怕人说你骄傲自满,在外面就别表现出来,只在家里从我得意就是了。”
“那我更得意不起来了,我能有今日,可都是因为你。”
“知道都是因为我就好,那你成了举人,以后每个月的禄米是不是也要翻番呢?除了禄米,还有没有银子呢?有啊,那可太好了,记得以后每个月都给我按时一文不少的拿不回来啊,不然要你好看!”
“是是是,谁让你的银子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呢,放心,一定会一文不少拿不回来的。”
“这就乖了。”
“既然乖,那有没有奖励啊……”
屋里渐渐满是温馨与甜蜜,直至夫妇两个头靠着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次日起来用过早饭,季善与沈恒便坐上马车,去了府衙后宅。
府衙后宅的所有人见了夫妻两个,都是满脸是笑的道喜,“恭喜大爷,恭喜大奶奶。”
罗晨曦听得他们来了,更是兴头头的一路迎出了二门外来,却见沈恒满脸苍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忙关切道:“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季善呵呵,“没有怎么,只是昨儿喝多了,所以今儿没精神,晨曦你别担心。”
昨晚某人跟孟竞喝起酒来是一杯接一杯的,那叫一个豪放,结果晚间别说什么‘奖励’了,连房间都差点儿回不了,还是焕生给扶进去的,她害怕他半夜要吐或是要喝水的,也是一整夜都没睡好,哼,所有奖励都作废了!
罗晨曦听得沈恒是宿醉后遗症,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师兄是喝多了,不过昨儿那么高兴的日子,任是谁都得喝多,我本来都打算今儿要好生敬师兄几杯呢。如今看来,还是算了吧,咱们自家人就别那么客气了。”
说着一边引了二人往里走,一面与季善道:“昨儿家里肯定很热闹吧?我本来也想去的,后来一想,善善你已经够忙了,家里地方又小,我再去了,不是给你添乱,让你忙上加忙吗?便改了主意没去,反正咱们自家人随时都可以见的,也不差昨儿了。”
季善笑道:“还行,就那么几个亲近的人去了家里道贺,街坊邻居们只是围着看了一回热闹,等回头我再去买些糖果点心什么的,各家都散一些,让大家伙儿都沾沾喜气吧。”
罗晨曦忙笑道:“是该让大家伙儿都沾沾喜气才是,偏爹不许府里摆酒唱戏,不然我一定要好生给师兄热闹一下才是。”
季善忙道:“恩师不让摆酒唱戏才是对的,相公如今只是考中举人而已,就那样大张旗鼓的,旁人瞧着会怎么想怎么说?还是低调些的好,横竖就算道贺的客人再多,场面再热闹,也未必就有几个人是真为相公高兴,又是何必?”
沈恒打起精神接道:“师妹,我也是这样想的,还是等开了年你出阁时,我们再好生热闹一回吧。”
罗晨曦微红了脸道:“我就这么一说而已,结果却招来你们夫妇俩的一唱一和,算了,我双拳难敌四掌,惹不起,我躲总成了吧?”
惹得季善眼珠子直转,坏笑道:“没事儿,很快你也有人一唱一和,再不会双拳难敌四掌了。”
招来罗晨曦一阵挠痒痒,才不敢说了。
三人一路到了后宅的花厅,罗晨曦见沈恒还是精神不好,忙让红绡去给他沏了一盏酽茶来,又问要不要再让厨房给他做一碗醒酒汤来,“也省得爹待会儿见了师兄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高兴,不过‘金榜题名’可是人生四大喜之一,想来爹应当不会与师兄计较的。”
沈恒摆手笑道:“有茶就够了,再说我就中个举而已,可不敢说是人生四大喜,师妹就别笑话儿我了。”
待稍后吃了茶,果然脑子清明了不少,知道季善与罗晨曦每次钻到一起便说不完的私房话儿,索性也不打扰姑嫂两个,直接往前面见罗府台去了。
罗晨曦这才与季善道:“善善,昨儿知道师兄中了的那一刻,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为爹和我自己高兴能有这么争气一个弟子和师兄还是次要的,最主要还是为你高兴,高兴你的心力没有白费,高兴你没有嫁错人!”
季善听得直笑,“相公与我说了你有多高兴的,还说你一直夸他,夸得他都不好意思了呢。不过就算相公此番没中,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嫁错了人。”
罗晨曦忙摆手:“知道知道,是我失言总成了吧?总之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吧?我们都要越来越好……对了,那什么范妈妈走了吗?那她知道师兄中举了吗?知道就好,哼,还真以为谁稀罕他们呢,将来我师兄肯定能封妻荫子的,比那些只会投胎,只会靠祖荫的人强出一百倍!”
季善瞧她满脸都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哎呀,我都不往心里去,你还往心里去干什么呢?咱们还是说点儿开心的事吧,你知道总督大人历年会为新科举人们举办琼林宴,就跟当初恩师为新科秀才们举办琼林宴一样不?我得问清楚了,才好提前给相公准备衣裳啊,不然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就算现去成衣店买,怕也买不到合适的。”
罗晨曦道:“这个倒是每次秋闱放榜后也有的,不过今年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回头问问爹呢。要我说,善善你管有没有琼林宴呢,肯定都要给师兄置办的,师兄如今可是举人了,咱们不是说一定要追求锦衣华服,却也得每季有至少两三身符合他身份的行头才是。就说这冬天吧,皮袄和大氅肯定得给师兄置办一身好的才行,不说狐裘,至少也得灰鼠的,还得一身薄的,一身厚的才行……对了,我记得爹库里好像有几张好皮子?待会儿我就问爹讨来,你明儿就让人给师兄开做吧。”
季善忙道:“那怎么行,好皮子肯定得留给恩师自己用,不然到时候给你做嫁妆也使得,给相公算怎么一回事?我知道给他买的,你就别管了,之前得了恩师的砚台,已经是心里过意不去了,哪里还有脸又偏恩师的好东西?不过那砚台倒是真个好意头,这次就真让相公中了,待会儿我可得好生再谢恩师一次才是。”
罗晨曦哼哼道:“口口声声早拿我和爹当至亲了,干的事儿却全都言不由衷,周婶子给你好东西你要推,师兄的爹娘给你们好东西,你们要一次次的推,一次次的客气,死活不肯要呢?”
“那是因为我娘和我公婆给的都是些寻常东西,我们就算加倍还给他们,也还得起。”
季善哭笑不得,“跟恩师之前给的砚台,跟你动不动就给的这样首饰那样皮子能相提并论吗?所以真不是跟你和恩师见外。且恩师留的肯定都是上好的皮子,给你师兄如今用也不相宜,我明儿就去给他买,不会委屈了他的,总成了吧?”
“怎么就不相宜了?师兄长得好,穿什么都相宜。那砚台也是,再是好意头也得师兄有真才实学,不然给我们家那几个废物试试,能考中就怪了……不,他们压根儿连秋闱下场、甚至府试下场的机会都没有!”罗晨曦继续嘀咕。
季善也只得继续耐心劝她,“你知道我说的不相宜是什么,他就一个穷举人,穿那么好不是白招人忌恨呢?回头万一再给恩师惹来什么麻烦,岂非后悔也迟了?好了啦,回头若有需要了,我真不会与你客气的。”
罗晨曦这才应了,“好吧,回头你有需要了时可要说啊。要我说,最好今年还是别办琼林宴的好,这么冷的天儿,来回一趟省城,又得一个月过去了,等师兄好容易回来,你们又得出发回老家去过年了,铁打的人也要吃不消的,最好开了年,春暖花开时再办这琼林宴,就再好不过了。”
季善摊手道:“这就要看总督大人是什么意思了,我们说了都不算。不过你不提醒我,我还没意识到,这过年说话间就在眼前了,那我可得计划着开始置办年货带回去了,我这些日子还真不是在买东西,就是在去买东西的路上呢!”
罗晨曦道:“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去呢,跟去年差不多的时间么?哎,真舍不得你们走啊,要是你们能留下,跟我和爹一起过年得多好?自打娘去了,我和爹这几年过年,便都是冷冷清清的,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偏这还是我在娘家的最后一个年了……不对,去年倒是挺热闹,每天家里都鸡飞狗跳的,要是那样的热闹,还是算了吧,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
季善忙笑道:“今年肯定是不能留在府城过年的,毕竟相公经历了之前的死里逃生,我公婆都吓坏了,要是我们不回去过年,他们肯定不能安心;且相公新中了举人,也得回去祭祖应酬一番,不然肯定要让人说嘴忘本的。”
顿了顿,“明年吧,明年我争取买个宅子,到时候提前托人回去接了我公婆来府城,我们不就可以陪着恩师一道过年了?今年过完年,我们也一定会早些回府城来的……你放心,我和相公以后一定不会让恩师孤零零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