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问道:“那你现在要我做何事?”
美人笑了,就像一只猫在看着被她玩得死去活来的老鼠。
“你还小,能帮我的并不多,你只要告诉你师父,就说老冯带你来,见到一位高贵的夫人,她也只是问问你的年龄,就不要说见过我了。你说得好,不到一个月就会有人送解药给你,但你若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师父定会找我麻烦,我便知道你没有听话,那你下一次的解药可就没有了,别忘了,你只有两次机会了。”
美人说完,对身后的菊花柔声道:“去给这孩子端碗参汤,你看他小脸儿多苍白,他师父看到会心疼的。”
崔小眠默不做声,像一只驯服了的小狗,将那碗参汤一口喝下。
美人将手里的玉如意让冯老头拿给崔小眠:“把这个给他,他师父如若问起,就说是我娘给他的见面礼。”
崔小眠木然接过那柄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美人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又对冯老头道:“时辰不早了,他师父该等急了,你送他去醉仙楼吧,只是少不得又要委屈你一番。”
冯老头恭身道:“小姐菩萨心肠,您的这份心小老儿领了,为小姐办事,小老儿就是搭上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六......他师父也不会真要了小老儿的性命。”
美人微笑点头,对菊花道:“我倦了,菊花,你送他们出去。”
崔小眠的眼睛重又被蒙上一层黑布,走出房门后,她似乎听到有些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倒像是男女调笑,莫非这里真的是一座ji院?
当黑布再一次解开时,她已经在醉仙楼的雅间里,然后她就看到了贺远,志觉和尚也在。
本能的,她从冯老头的手中挣脱开,朝着贺远扑了过去:“师父救我!”
可是却在与贺远仅有一步之遥时,硬生生地收住了脚步。
她像看陌生人一样审视着贺远,她被掳走不过一天一夜,贺远那一向修整得光洁如玉的下巴上竟已满是胡渣,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崔小眠都担心下一个昏倒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师父......”
“过来!”贺远的声音冰冷又严厉,让她的汗毛立了起来。
“六......贺公子,令徒给您送回来了,小老儿也只是个跑腿的,主子想见他,小老儿只得照办。”
贺远冷笑:“那你就替你主子挨揍吧,回去告诉她,以后少管我的事。”
冯老头哈着腰,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可嘴上并没有闲着:“可您也要想想,您那几位兄弟,哪个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若没有我家主子帮衬着,您也不会过得这般消停,我家主子想看看令徒,也是关心您,怕您在外头搞出乱子,失了体面,真要是那样,您那几位兄弟就更有话说了。”
贺远不动声色:“如此,这还要谢谢她,既然见过了,她可放心了?”
“放心,小公子牙都快要换完了,还有何不放心的,我家主子还夸小公子聪明伶俐相貌好,还把太后给的玉如意转送给他做了见面礼。”
贺远低头看去,崔小眠手里果然紧紧握着一柄玉如意。
“嗯,阿木,你带他下去领赏,走远一点儿,别惊动了这里的客人。”
冯老头深施一礼:“小老儿谢您的赏赐,上次您让小老儿一个月没下地,那叫个痛快,这次再来个痛快的,小老儿又能放个长假了。”
贺远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屋里只剩下师徒两个和志觉,贺远的身子晃了晃,颓然坐下,他重伤未愈,本是不能动气,刚才已是在强撑。
和尚连忙过来,将一颗丹药给他吃下,他这才有了些精神。
他看一眼还在呆呆看着他的崔小眠,忽然觉得这孩子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见她还握着那柄玉如意,便劈手抢过扔在桌上,道:“什么破东西,你还当宝贝似的拿着。”
崔小眠依然看着他,任凭他夺走手里的东西,也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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