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因为这只是新生们私底下的比赛,那个时候剑道馆的老师都不在。组长是在正热血上头的时候,被催她去厨房帮着洗菜的妈妈硬给拉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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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黄世撇了撇嘴角,“还是那个挨了打的冠军不依不饶地把事情告到了老师和家长那里,知道的人才多了起来。最后,组长在全剑道馆的人面前再次打败了公认同龄人中最优秀的一位,她的才能才终于受到了重视。”
“这是真的天才呀。”元岁不由感叹到。
“也不全是这样,组长也是个特别努力的人。或许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只有努力练习,一遍又一遍刷新所有人对她的期待,才是改变她命运的唯一出路。”黄世的语气严肃起来,“只有受到越来越多人的赏识,父母不理解而带来的阻力才会越来越少,她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机会接触到各方面顶尖的人,获得更好的教育。组长曾经说过,她小时候只有抱着刀才敢睡觉,刀就是她唯一的伙伴,没了刀,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第一次意识到,”元岁看向始终皱着眉头不发一言的凌夙诚,“姜前辈会给自己的刀取‘老大哥’‘小二哥’这种名字,好像也不一定仅仅是为了好玩儿而已呀。”
“嗯。”凌夙诚很轻地应了一声,似乎是斟酌了一会儿,才主动问到,“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好吗?”
“在她单方面的努力下,还算可以吧。”黄世回答,“起初她家里似乎是不太愿意她一个女孩儿整体跟着舞刀弄枪,但组长实在是太厉害,小小年纪就已经把所有能拿的奖都拿了一遍,也算是家里的重要经济来源——虽然这么说好像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一点。”
“您真的确认她和家里人的关系‘还算可以’吗?毕竟她连年都不愿回家过。”这是元岁问。
“不,组长不是那样的人。”黄世立刻否认,“她偶尔提起自己的家里人的时候,也只会稍微无奈地评价,以她父母的生活经历和文化程度,对很多事情的理解,真的就只能那样了。她很多时候选择稍微与他们保持距离,只是为了不让彼此的矛盾升级而已。我们不能要求一个人能够拥有超越他经历和知识的见地。对于她的父亲来说,只要保养刀具的钱还足够糊口,这就是一份好工作,甚至还不用像自己的蠢女儿一样天天搏命。对于她的母亲来说,厨房的工作还能顺便解决自己一家三口的吃饭问题,又有什么令人不满的呢?他们是在人类最没有尊严的时间里成长起来的一批人,并没有接受过船内的‘普及教育’,我们又什么资格去表达对他们的鄙夷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啦……”元岁的表情罕见的认真起来,“但是,如果自己视作人生追求的工作,一直得不到家里人的全力支持,姜前辈应该也会觉得很困扰吧。”
“组长是个能够消化痛苦的人,所以她的刀才永远那么快。”黄世注视着元岁,笑容几乎称得上是慈爱,“像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或许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理解吧。过去的事情就已经永远的过去了,无论是好是坏,我们也只能向前看,直至死亡降临。”
“……感觉自己突如其来的又喝了一碗鸡汤。”元岁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分支暂且打住,还是说回正经的吧。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姜前辈是一位依靠自己的才能加上不停地奋斗,成功改变了命运的楷模级人物,且个性品德也相当不错。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她在接触到二组之后,具体有那些异常表现呢?”
“她曾经问过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就在她受重伤那一次的不久以前。”黄世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如果正确的结果只能通过不正确的手段来达成,我应该如何选择呢’?”
聚精会神的听完这句话,元岁明显是愣了一下,迅速转向正按着皱成阶梯状的眉心的凌夙诚。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凌夙诚的眼神微微闪烁,语气比平时还要严肃许多。
“我让她别瞎想,毕竟现在是在替二组做事,必须收起所有的任性,小心谨慎才行。”黄世看着这个浑身气场骤然冷厉起来的年轻人,莫名心头涌起一丝寒意,“现在想想,该不会是我的这番话……?”
“她不惜冒着违背命令也要救援的是哪一组,你还记得么?”凌夙诚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您没有在记录里找到么?”
“没有,档案里这一段的事情记载的非常模糊。”
“具体的我可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好像是她的一个熟人亲自带队,领着一群低年级的实习生负责支援,结果突然被奇袭了。”
沉默了一阵,毫无预兆的,在元岁苦恼地快把笔盖给咬出个坑之前,凌夙诚突然吐出了一个名字:“倪光洁,对么?带队人的名字。”
明显因为惊讶而浑身一震,病床上的中年人点了点头,不可思议地肯定到:“对,就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