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警惕。
她一手抓着他的肩,手中的匕首也禁不住肉里更深了一分,她知道,此刻只要她再多用上几分力,魏云翰便是神仙也难救,魏云翰自然也该知道这点。
可他太过淡定,淡定到让夕月生出了极为浓重的不安。
她不认为魏云翰是不怕死,他这么淡定,定然是因为心有依仗。
还有他那话,帮她忘记?不管怎么想,夕月都觉得这话很诡异。
夕月眯眸,眼底划过一抹戾色,“魏云翰,你以为我当真不会杀你吗?”
抓着他肩膀的手更紧了几分,五指恨不得戳进他的骨头里。
握着匕首的手力道也更重了两分,匕首的刀锋森寒,血顺着寒刃朝下流,在他雪色的衣衫上染出一朵一朵的红梅。
魏云翰勾唇,因为颈上的伤声线变得有几分沙哑,“难道你当真不想知道朝华的下落了吗?”
哪怕此刻性命就被掌握在她的手中,他的声线依然平静,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无畏,竟让夕月诡异的从他身上看到了两分燕殇的影子。
眼前的魏云翰和她几年前认识的魏云翰根本判若两人!
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夕月只能听见自己凌乱的心跳之声,她觉得好像有什么脱离了她认知的事发生了。
握着匕首的手不受控制的轻微一颤,连力道都不自觉的松了几分,魏云翰自有所觉,唇角的笑更加诡异莫名,“也有可能你已经不在乎朝华了,那……凤凰胆呢,也不想要吗?”
凌乱的心跳遽然一窒,夕月忽然变得有些躁动不安,“魏云翰,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知道燕殇的事了,他知道燕殇在找凤凰胆!
夕月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背叛了燕殇,因为知道燕殇身中剧毒的人其实不多,大多数人只是以为他因胎中不足,从小体弱多病。
就算当初在魏国之时苏宸曾探过燕殇,也给过魏云翰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也不该知道他需要凤凰胆。
唯有燕殇的父皇,师父和他身边那几个最亲近之人知道事实真相!
可他父皇已经过世,他两个师父应该也不可能,那他身边那几个……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燕殇多年来四处打听凤凰胆的消息,只要有心人愿意查上一查,都不是什么难事。”
魏云翰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的道:“何况,他当初带你入皇陵,其实不也是想要找此物吗?”
夕月瞧着他的侧面沉默片刻,“魏云翰,你当真变了!”
魏云翰禁不住笑出了声,沙哑的声线带着柔和,“那月儿是喜欢以前的魏云翰,还是现在的?”
夕月满目厌恶之色,只可惜他看不到。而夕月也不准备回答他这让她恶心的问题,只是轻吸了气压住不安躁动,极近镇定的道:“魏洛菡曾说过,朝华的下落只有你们那国师知道,你如今想拿他来诈我,是当真以为我很蠢吗?还有凤凰胆,魏云
翰,若是你当真拿得出来,我想,你如今怕是巴不得亲自送去给燕殇,我倒是不信,你会愿意看着他死!”
夕月此刻的确是恢复了些平静,她觉得魏云翰不过就是在诈她,可魏云翰的目光落在前方,眸色在蒙蒙雨雾之中变得无比幽深,“因为同命咒?月儿,你以为你那同命咒就能难得住我吗?”
他的情绪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夕月的心却在大起大落间越发不安,可她依然面不改色,不让自己的情绪有分毫暴露在魏云翰的面前,反而是略带讥讽。
“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已经解了同命咒?魏云翰,这世间除了我,恐怕已经没有人可以替你解了,你这谎言一点水平也没有。”
“是吗?月儿难道忘了,这同命咒是何人所创?”
他淡然一问,夕月眸色一沉,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位开国帝君。只她还未再说什么,魏云翰已经低低一叹,“月儿,不要再胡闹了,我说了,我不想逼你。你若同我回去,我便将朝华放了,让他与你团聚。还有凤凰胆,我也可以将它送给燕殇,但前提是……你需得忘了
他。”
魏云翰的语气处处带着纵容,好似这一切当真只是夕月在胡闹一般。说话间,他手中的伞忽然落地,转身,任由夕月手中的匕首在他的颈上拉出长长的血口,若非是刚才夕月松了两分力道,他这样的动作几乎就是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