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有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想借他这地方卖个好价钱,可他们都是些假充文人的草包,压根就不识货,非把我这宝贝贬得一文不值……”他越说越委屈,忽地哽咽住,以为鼻血又开始淌,便吸一吸鼻子,凄凉道,“我心里这口气咽不下,就和他们理论,他们觉得是我存心找茬,想闹得馆里鸡犬不宁,就叫人打我……”
说到“草包”,幽梦不禁想起了刚才那“对诗”和买卖字画的阵仗,心生一阵滑稽和认同感,被他这么一骂还真是大快人心。
斜眼看到他那鼻青脸肿的惨相,她又忽然想逗逗他,便忍俊不禁问:“是什么宝贝?拿出来给我瞧瞧。”
那男人谨慎瞄了瞄她,直到在心底确定眼前这人看着像正人君子,这才把捂在胸口拼命护着的东西拿出来,竟是一本不厚的书册。
幽梦拿到手中,书名令她一眼惊奇——
“这是班固的《两都赋》?!”她随手翻阅一遍,更是惊叹,“传闻都说它赋文已经绝迹了,只留下一篇序文,坊间虽有不少印本,但都是众说纷纭,难辨真伪……”
幽梦虽不是喜好藏书之人,但她念书时曾研读过《两都赋》序文,对赋中所描绘的长安和洛阳二京十分神往,也一直为看不到真正的《两都赋》全文而遗憾。
他双眼倏地炯炯有神,重重强调:“我这本可不是印本,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班固亲笔底本!”
幽梦心一凛,仔细端详书本,半信半疑:“这书虽然看起来陈旧,可要真是原作底本,那可就价值连城了,你又是怎么得来的?”
他神情变得为难起来,纠结一会才道:“我祖上太爷爷年轻时为了谋生,挖出过一个墓葬,这书就随那些陪葬品放在一口大箱子里,所幸保存完好,就是从他那代传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