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自寒眉峰轻然一扬:“懿?”
“不错,漓风愚见,「懿」字,堪与这个「德」字相应。”漓风手指从两字底部滑过,“懿,专久而美也。《后汉书》中有言:「林虑懿德,非礼不处。」”
梅自寒不禁拾起那张纸,凑近了看,那个「懿」字当真写得气韵斐然。
“‘懿’字拆开,左边为「壹」,右边为「恣」。”漓风又在新的空白纸上写下「恣」,故意只写一半,“‘恣’即为舒服自在,亦有放纵之意,世间每个人都想寻求快乐,而若不加约束,一旦放纵,便容易失德。”
梅自寒目光又重新飘回他脸上,眼神豁然一亮。
“「壹」,正是束缚心性的准绳,让所有的安乐都容于礼法之下,这便有了嘉言懿行,有了至真、至善、至美,「德」亦由此而生。”漓风一笔一划,将那一半缺失的「壹」写完,望着一个完整的「懿」字,慢条斯理道,“所谓「怀瑾握瑜,心若芷萱」,我想君子之德,大抵如此。”
他这番见解撼动了梅自寒的心神:“说得好。”
漓风敛眉颔首:“太傅过誉。”
“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字的?”梅自寒唇边隐约漫出笑意。
“漓风回想前朝之所以倾覆,正因齐末国君沉湎酒色,只顾享乐,不顾朝纲,而四方军阀连年交战,致使民不聊生。”漓风沉着道,“失民心者,必失天下。”
“你似乎在贬低军阀?”梅自寒觉得有趣,这可是军阀名门出身的后人,“可我朝的江山,也是当今陛下与你父亲沐王爷等诸位军阀将领,金戈铁马打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