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要套另外一个女人地话,那个女人又没有心理提防的话,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女人天生就喜欢叽叽喳喳东家长西家短的,只要有人挑了头,那话匣子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宋芸儿得意洋洋说道:“水婉淇说前天晚上,那彭四提了一盒糕点到她住的地方来了,要水婉淇帮忙和彭老爷说一下,让彭老爷替他为那个妓院‘梨春圆’的妓女春红赎身,他要娶这春红。水婉淇没答应,让他自己找老爷说。”
杨秋池心里好笑,这彭四做事情怎么和小孩子一样,拿一盒糕点就想让人家帮忙替一个妓女赎身,那也太儿戏了。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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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了。问道:“后来呢?后来这水婉淇为什么要用砚台砸这彭四?”
“水婉淇没说这件事,她只说她不答应之后,那彭四就走了,我也不好明说自己探听到她打了彭四。不过,水婉淇说了这彭四一句‘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就问为什么这么说,水婉淇说这春红是彭老七看上了的人,准备着过年的时候从彭老爷那分了红包,凑够了钱就替这春红赎身纳作小妾呢。”
哦?这下有意思了,杨秋池心想,这彭老七是彭贺喜的亲弟弟,连自己的亲弟弟要替妓女赎身,都只能靠自己赚钱,看来,这彭贺喜还真够抠门地。这彭四只是彭贺喜的一个本家,又没钱又没相貌,要与彭贺喜的亲弟弟争女人,还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芸儿接着说道:“这时候,那水婉淇的一个婢女接过话茬说,她听人说,昨天晚上彭四喝醉了,在梨春圆和彭老七吵起来了,被彭老七一脚踹在肚子上,滚下楼去,听说摔得很厉害,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缓过气来呢。把彭老七都吓坏了,还以为他怎么了。”
杨秋池愣了一下,还有这么一着?这彭四被彭老七一脚踢下楼梯,捂着脑袋半天缓不过气来,难道……难道这一下子摔到了彭四的脑袋吗?要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如果彭四脑袋顶上那个血肿是彭老七一脚踢下去撞倒的,如果将来确定这彭四是死于颅内出血,那这究竟算谁的呢?算水婉淇那一砚台呢?还是算彭老七这一脚?
“嗳-嗳!又发什么呆呢!”宋芸儿摇了摇杨秋池。
杨秋池道:“你是说这彭老七昨天晚上曾经踢过彭四一脚,将他踢下楼半天起不来吗?”
“是啊,那丫环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如果要是真的,那这个案件可就复杂了。”
宋芸儿疑惑地问道:“复杂?怎么复杂了?不是那水婉淇一砚台给砸成了颅……颅脑出血,最终死亡的吗?”
“那仅仅只是推测。”杨秋池摇摇头“我们现在不能肯定彭四是死于颅内出血。可以因此寻致猝死的原因真的太多了,现在这丫环又证明彭四死之前头一天晚上被彭老七提了一脚滚下楼梯,他是不是死于这一脚,现在也不知道,因为有些心血管病变比如冠心病、心脏动脉瘤破裂等,也是很容易寻致猝死的。”
“那……这彭四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杨秋池不好给宋芸儿解释,因为按照常规,在死因不明的情况下,应当首先进行尸体解剖,查明死亡的原因,只有确定死者死亡原因之后,才有可能根据死亡原因查找导致这种原因的原因,也就是查找导致这种死亡的行为。而现在,这彭四究竟是死于脑袋的问题还是肚子的问题还是什么别的问题,都还没搞清楚,也就谈不上究竟由谁来对他的死负责。
现在情况进一步复杂化了,导致彭四外伤的原因增加了一个彭老七的一脚。杨秋池感到头更大了,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这彭四究竟是什么原因死亡的。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那彭老七踢了彭四一脚这件事是否确实存在,如果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也就没必要费那么些脑筋了。”
“对对,”宋芸儿连连点头,“这也是那丫环一个人说的,并没有其他证据证明。”
这丫头已经开始学会用证据来思考问题了,这让杨秋池很高兴,作为一个标准的司法工作者,并不是要查清楚事情的真实原貌,除非有摄像机跟踪拍摄,否则,事情的真实原貌永远无法完全再现。
司法人员需要追寻的,仅仅是法律事实,也就是使用证据证明并据此恢复的原貌。即使对于目击者来说,可能这种法律事实与真相并不相符,但只要是建立在合法证据基础上的,那应当认定,这个用证据还原的法律事实就是真相。
杨秋池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到梨春圆去探查一下这件事情是否真实存在,还有当时彭四是否的确因此受伤。”
“我去查吧!”宋芸儿急切地说道,可这话刚刚出口,就发觉不对劲,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跑到青楼去,虽说是查案子,可说出去可也不老好听哦,便期期艾艾道:“还是你们去的好,我……我还是去查水婉淇吧。”
杨秋池会心一笑:“你不是刚刚从她那里回来吗?又要查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