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怒吼道:“公叔说你过来。”
公叔说停下脚步,喘息道:“右贤王你不杀我了?”
“不杀你了。”顾诺言闷哼了一声,又道“你过来,把刚才的话说清楚,什么妇孺,什么牛羊?难道楚军只是掳走了我们撑犁部落的妇孺牛羊?”
公叔说向着顾诺言走近了几步,却摆出随时准备撒腿的架势,然后说道:“右贤王,中原人的做派我清楚,单于庭和打铁城先后失守,撑犁部落的妇孺那是绝无幸理了,不过去年从秋天从中原掳来的二十多万妇孺以及牛羊却多半还在。”
“哦?”顾诺言道“你是说那二十多万中原妇孺?”
“对,就是那二十多万中原妇孺。”公叔说点了点头,又道“右贤王,只要那几万中原工匠还在,只要那二十多万中原妇孺还在,只要牛羊还在,撑犁部落就仍有希望,只要撑过眼前这段最艰难的时间,整个草原就仍是撑犁部落的。”
顿了顿,公叔说又对顾诺言和刚刚赶到的高阿朵、喀依图说道:“所以,我们撑犁部落绝不能将宝贵的兵力浪费在跟各个部落的混战中,我们得赶紧回漠北,前去截夺被楚军抢走的牛羊牲畜,还有那二十几万中原妇孺哪。”
顾诺言道:“那这些该死的小部落怎么办?”
公叔说阴阴一笑,说道:“右贤王,这些小部落由得他们去,只要撑犁部落夺回了所有的牛羊还有妇孺工匠,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心情跟他们慢慢儿的玩,到时候这些小部落还不得乖乖地前来单于庭向我撑犁部落跪地求饶?”
顾诺言一想也对,他们跟这些小部落混战,不就是为了争夺他们的女人和牛羊么?现在既然有机会夺回被楚军掳走的妇孺牛羊,又何必再跟这些小部落过不去?说到底这些小部落也都是匈奴人,杀来杀去损失的都是匈奴人的力量。
公叔说又道:“右贤王,赶紧休战去漠南吧,我料定楚军必走代郡、上谷回燕地!”
顾诺言却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公叔说会判断失误,前次大单于之所以出兵月氏,不就是因为公叔说判断失误么?若是这次他再一次判断失误,那撑犁部落可就真的完蛋了,当下问公叔说道:“公叔说,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公叔说道:“十分不敢说,至少有九分把握。”
顾诺言又环顾高阿朵、喀依图道:“你们觉得呢?”
喀依图把目光转向高阿朵,高阿朵道:“那就姑且再信他一回。”
“好,那便休战!”顾诺言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收拾收拾战马的尸体,再沿途猎取一些野味,差不多也能熬到漠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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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大漠中,蒙殛正带着三千铁骑逶迤南下。
为了将声势做足,造成楚军主力押解妇孺牛羊南下的假象,蒙殛可谓煞费苦心,除了毕书给他的几万头牛羊,蒙殛又从沿途所遇到的匈奴小部落手中夺取了几万头,又将这几个小部落的妇孺全部押上,以壮大声势。
蒙殛还派出大量的斥候,昼夜猎杀四周游走的匈奴斥候,以严密封锁消息。
遵照分兵前的约定,蒙殛将带着人马一直向南,在进入漠南之后再转道向东、取道上郡或者代谷返回燕国境内。
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随着距离漠南越来越近,四周游弋的匈奴斥候变得越来越多,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凝滞,先秦时期,蒙殛曾牧守九原多年,他早就已经熟悉了大漠的味道,从近乎凝滞的空气中间,他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匈奴人来了!”蒙殛凝视着眼前幽幽燃烧的火团,对环篝火堆而坐的族弟蒙铿、长子蒙远以及次子蒙辽说道“就在附近,我感觉得到他们。”
蒙铿、蒙远和蒙辽闻言便下意识地握紧了腰畔的横刀。
“别紧张。”蒙殛摆了摆手,沉声道“他们暂时还不会动手,至少今天晚上不会!”
“为什么?”蒙辽不解地问道“父亲,匈奴人为什么不马上动手?他们在等什么?”
蒙殛嘴角忽然绽起了一丝莫测高深的微笑,说道:“匈奴人不是在等什么,而是有所顾忌,因为来的不只是匈奴人,还有别人。”
“别人,谁?”蒙远沉声道“燕军?还是韩军?”
“不是燕军,也不是韩军,来的多半是汉军!”蒙殛凛然一笑,心忖上将军可真是料事如神,白墨还真派兵截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