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孙贯已卸任吴郡郡守,赋闲在家养老了,因为不久前项庄刚刚颁布了一条法令,官员年逾七十就必须致仕,不过项庄也对叔孙氏做了补偿,擢升叔孙平为内史。
叔孙平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迁都之举可以说是把整个江东所有的世家豪族都给得罪了,儿有可靠消息,令尹项他、太尉项佗也反对迁都,所以儿子想,这次父亲你若是能够站出来登高一呼,儿以为大事可期。”
“大事可期?就凭刚才来的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叔孙贯冷然道,“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项他、项佗以及勋戚贵胄或者反对迁都,却绝对不会为了反对迁都就跟项庄闹翻,以项庄的心性,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他又岂会轻率行事?”
叔孙平道:“那就任由他胡作非为不成?若迁往洛阳,楚国还是楚国吗?”
“当然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叔孙贯冷然笑笑,从案上拿起一封密信递给叔孙平,说道,“平儿,你先看看这个。”
叔孙平匆匆看完,讶然道:“父亲,这是宫里……”
“我儿慎言。”叔孙贯制手制止叔孙平往下说,然后说道,“小子,你自诩才学出众,可在为父看来,你的见识手段却还及不上一个妇人,好好学着点吧。”
叔孙平捧着密信,将信将疑地道:“父亲,这跟迁都根本是两码事,能行吗?”
“所以才说你的见识还及不上一个妇人。”叔孙贯伸出手指戮着叔孙平脑门,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两年事看似不相干,其实就是一码事。”顿了顿,叔孙贯又叹息道,“回去好好想想吧,要想阻止迁都,这是唯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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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恰逢月初大朝,当项庄穿戴上冠冕朝服登上大殿时,京中大大小小一百多个官员早就已经站班等候多时了。
君臣之间叙了礼数,项庄便冲项他使了个眼色。
项他虽然满心不愿,却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奏道:“大王,臣有本奏。”
项庄一肃手,项他便接着说道:“大王,秭陵虽然市集繁华、物产丰饶,堪为万世之基业,奈何偏安一隅,而今我大楚雄有十七郡,幅员更遥遥几千里,以秭陵为国都实有诸多不便,为长治久安计,臣奏请迁都洛阳。”
项庄不动声色,环顾群臣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百里贤当即第一个出班附议,遂即桓楚、季布、周殷、钟离昧、虞子期等勋戚也纷纷出班附议,项佗心下苦涩,也只好出班附议,其余官员见状,知道大势已经不可逆转,当下也纷纷出班附议,百十来个官员,竟没一个反对。
项庄佯装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大家同声一词,迁就迁吧。”
众臣这才纷纷归位,遂即内史叔孙平又出班奏道:“大王,臣也有本奏。”
项庄不以为意,淡然道:“所奏何事?”
叔孙平道:“迁都洛阳,臣以为令尹说的完全在理,这可以说是众望所归,也可以说是大势所趋,不过江东终究是我大楚龙兴之地,而且江东鱼米丰饶、工商兴盛,乃我大楚税赋钱粮之根本,所以臣奏请留下一位世子镇守。”
两班官员中立刻有人诘问道:“世子以何名份镇守江东?”
叔孙平不慌不忙,朗声答道:“可封世子为吴王或者丹阳王。”说此一顿,叔孙平又接着说道,“正好世子项治已然成年,听闻大王欲谴其为黔中郡尉,臣以为大不妥,以世子之尊又岂能委为一郡之尉?臣以为世子项治可为江东留守。”
殿上群臣面面相觑,叔孙平这是唱的哪一出?大王不是说了不封王么,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奏请世子项治为江东留守,还封王?遂即有念头转得快的大臣纷纷转头向丹墀上望去,却看不出项庄的神情有何变化。
便有大臣当场琢磨起来:莫非这也是大王授意的?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无可能,大王说不封王,看来只是不封异姓王而已,世子项治既是大王嫡出,又过继给了先王为嗣,身份可谓贵不可言,封王倒也是理所当然。
很快,便有自认“机警”的大臣纷纷出列,表示附议。
看到有人附议,脑子转得稍慢些的大臣也回过味来了,不片刻,满大殿的文官武将就全都站到了丹墀之下,奏请项庄册封项治为王,并留守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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