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临别之前,寇炽把寇士素的随从遣开,认真的嘱咐这长子道:“依为父看来,刺史和咱们并非一路,十之八九会拒绝与豫州军和解。到时你依旧前往襄城郡前线,联络咱们在郡兵中的心腹,然后留下来等待时机。为父就假称你被刺史扣住,以此为借口鼓动族中起兵。等到咱们攻击州城的时候,刺史必定会召集襄城郡的五百府户军回援,你就可以与豫州元都督里应外合,将那一郡拿到手中,然后率郡兵西向攻击州城!”
“孩儿遵命,”寇士素点了点头,“只是,攻下襄城郡之后,若是豫州军不愿撤军怎么办?到时孩儿率郡兵出击,岂不是把这一大郡丢给豫州吗?”
“你能想到这一点,可谓是大有长进啦!”寇炽欣慰的望着长子,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好教我儿放心,元都督新近得位,州中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既已出兵向尔朱氏表明态度,就不会在襄城郡浪费时间。而且,国朝自有制度,各州辖区不容轻易更改,襄城郡必然是咱们广州的。到了那时,凭着夺取襄城郡的功劳,你就是当然的太守人选,族中任何人都没有话说。”
“孩儿明白了。”寇士素敬服的告别父亲,兴高采烈的往州城而去。
……,……
广州鲁阳的州城之中,周惠正紧皱眉头,看着一份最新的求援信,信是由三荆二郢大行台、荆州刺史李琰之所写,声言自己被南阳太守赵脩延软禁州中,请周惠速速派兵解救。
发生这样的变故,周惠极为无语。堂堂的卫将军、大都督、五州大行台,号称“元帅”的方面大员,居然连自己的治所都保不住,还被麾下的一介太守所软禁?就算是出身文臣,以天子外戚而得到进用,也不至于废材到这种地步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阳太守赵脩延又是何人?”周惠扬着信件,向信使盘问道。
信使年约二十余岁,自称姓杜名冠龙,乃襄阳杜氏旁支,在李琰之麾下的卫将军府担任法曹行参军。面对差不多同龄的青年大员,他的态度倒是极为镇定:“回禀使君,赵脩延乃南阳赵氏族中得力子弟,除担任南阳本郡太守外,还兼任别驾之职,在州中的影响力极大。前天听到尔朱兆入洛的消息后,赵脩延认为大行台乃天子外戚,如今已失去倚仗,于是污蔑大行台意欲举州投奔梁朝,率部袭击州府,然后将大行台软禁在府中,以本州别驾的身份代理州务。”
“原来如此。”周惠点了点头。很显然,这是继齐州刺史萧赞被逐之后,又一起弱势刺史被州中强势大族压倒的案例。
南阳宛县赵氏乃当地大族,与南阳西鄂张氏同为郡姓,在魏朝攻下汉北五郡、设立荆州之后,便为州中有数大族之一。赵脩延既然能够出任本郡太守、本州别驾,在南阳赵氏一族中必定有着极高的地位。他和李琰之同在南阳穰城治事,手中又掌握着南阳郡兵,想要袭击大行台府实在是太容易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