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岂能拘小节,命令街上的匠人作一个就是了,反正现在谁也没见过这个东西的真正模样。”凌天放笑着回答。
在接到庆阳信使送来的紧急密函后,仔细看完信件的银川府城守孙元亮已经在城守府的议事大厅里翻来覆去的走了十多个来回了,略有些驼的身影在秋日昏黄的余晖投映下更显得有点苍老。厅里坐在两侧的官员们都知道城守大人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了,都默默的坐在一旁无人吭声,深怕打断了城守大人的思路。
“大哥,你这样走来走去又不开腔,究竟有什么麻烦事,说出来让大伙儿也帮你参考参考嘛。”还是有人忍不住了,终于打破了沉寂。
孙元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说话的是自己的四弟孙元辉,也只有他才感肆无忌惮的打断自己的思考。
他停住脚步,默默的思索。李无锋这小子居然拿起鸡毛当令箭,那边任命的驿报才到,这边的命令就发出来了。到底遵不遵从他的命令呢?这可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如果不理,那自己这十几年来刻意保持低调避免与帝国公开冲突的苦心就白搭了,违抗上级命令这个大帽子扣下来,虽然自己现在并不惧怕,但从此帝国就找到了借口,可以随时以这个借口来掀起战争,尤其是新上任这个战争贩子李无锋,而自己在李无锋军队的威胁下,对迅速拿下归德究竟有多大把握,还是个未知数。可就这样白白放弃如此好的一个机会,自己又心有不甘啊。
看见自己的长兄没有搭理自己,孙元辉并不生气,他就是这个毛燥脾气,“大哥,你倒是发句话啊!”
孙元亮慢慢转过身来,扫了一眼他,孙元辉见自己兄长的心情不好,知趣的不再开腔了。
“各位,方才我接到庆阳来信,新任西北郡军政节度使李无锋李大人来信命令,称我北方西斯罗人有异动,为确保银川安全,要求我府的第二、第三警备师团从东南抽回银川府城驻防,以防不测。大家对此事怎么看?”孙元亮表面犹如古井不波,淡淡的将信函的内容介绍了一下。
堂下立即引起一阵嗡嗡声,其中又是孙元辉首先跳了起来,“什么?要我们撤兵回府城?西斯罗人又有异动?西斯罗人有异动关他屁事?他这分明是害怕我们的军队对他的威胁,我们绝对不能上当。”
堂下不少人也纷纷附和孙元辉的意见,但也有不少人保持沉默,显然不是很赞同孙元辉的意见。
孙元亮的目光又在堂下的众人身上流过,最后停留在一个麻衣中年人身上,“廷贵,你怎么看?”
麻衣中年男子便是他首席智囊周廷贵,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中年人。自从十八年前孙元亮发动政变后,他便一直跟着孙元亮,为他出谋划策,银川府能屹立在西斯罗帝国和唐河帝国两大巨人之间不倒,他功不可磨。
“大人,你怎么看我们北方西斯罗军队的调动?”周廷贵并没有直接回答孙元亮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孙元亮一怔,随即思索起来,好一阵后,才抬起头来,又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问堂下众人,“我们获悉纽伦堡又有两个师团兵力南下是三天前的事,已经到了与太玄府和我们银川府三交界地区了,加之原来驻防在边境地区的西斯罗军队,已经有接近三个半师团军队了,他们莫非有其他目的?”
“我怀疑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三个半师团的精锐部队足以横扫归德府了,可他们却迟迟不动,还说什么配合我们。假如他们想单独拿下归德府,西斯罗帝国和归德府中间夹着我们银川府和太玄府,犹如一块飞地,根本不可能守得长久。基德曼虽然令人讨厌,但绝不是庸才,他绝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既然这样,他在边境地区驻扎如此数量的军队的目的就有些令人起疑了,我想他总不至于为了帮助我们威慑李无锋动用如此庞大的兵力吧,这样规模的部队调动肯定要经过他们帝国中央的批准,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想利用我们进兵归德的时候偷袭银川!”最后一句话宛如一声巨雷敲在在座众人心坎上。
“可西斯罗帝国向来与我们交好,基德曼将军也素与大人关系密切,周大人您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伙反问道,他是银川府财务官余得利。
“哼,在国家利益面前,奢谈什么仁义道德和私人感情为免太幼稚了吧,余大人。”周廷贵毫不客气的讽刺余得利,在他看来,居然提出如此可笑的理由,真不知他脑袋里装些什么,也许这个家伙脑袋里整天想着怎样收刮钱财,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了吧。
孙元亮又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慢慢揉了揉额头,“看不出李无锋的情报居然如此迅捷准确,不可小视啊。廷贵,你的意见?”
“就卖一个人情给李无锋,将两个师团回撤,同时送信给基德曼,就说我们改变计划,愿意配合他们,无论进军太玄还是归德,我们都愿意全力配合,但只是配合!此次条件并不成熟,如果强行执行,反倒会出乱子,再等待时机吧。”轻轻叹了口气,还有多少时机呢?南边这个强邻李无锋羽翼渐丰,暴露出的野心也越来越大,越往后恐怕处境会越难了。